不過半日時間，遠處那熟悉的小山村再度映入眼簾。
此去留仙郡不知前路如何，或許很多年都不會再回來了。
趁著夜色，林不凡獨自一人進村。
這裡還是一如既往的安靜，只有淡淡的月光灑在地上。
林不凡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來一具具低階妖獸屍體和一些可以延年益壽的藥材放在村民家門前。
“村長爺爺，老瞎子爺爺，鐵牛叔，春梅嬸……”
“仙凡有別，以後我可能不能回來看你們了，希望大家都長命百歲，平安順遂。”
這些東西她早就準備好了，也是唯一能為大家做的。
至於玄荒山脈那些高階妖獸，雖然交情不深，但大多都見過，有忠叔的震懾，以後它們不會來這裡肆虐逞兇。
最後她從儲物戒指裡拿出一隻竹蜻蜓，在手中撫摸了一陣後，還是放在了大壯家門口。
“大壯哥，我可能要食言了，若是日後有機會再見，換我來保護你。”
林不凡想起那個小時候一直擋在身前保護自己魁梧的小胖子，心中還是一陣溫暖。
其實她也想過教導村裡人一些簡單修行法門，但最後還是打消了念頭。
因為這段時間，她深刻覺得底層修士實在太危險了，命如草芥，或許做個平凡的普通人更好。
做好這一切後，林不凡去了林青山的墓前。
還是那個小土堆，但她已經不是當初那個柔弱無助的小女孩了。
她一邊搬動石頭壘到土堆旁邊，一邊如敘舊般自言自語。
“爺爺，你說的沒錯，玄荒山脈真的有仙蹟。”
“你一定想不到吧，你孫女我如今也算小仙人了。”
“我有一位很好的師尊，只不過她……沒事，倘若你們在地府遇到，一定能成為好朋友的。”
“還有好多小夥伴，還有忠叔，他們都對我照顧有加。”
“我……過的很好，你不要擔心！”
……
她心想小老頭真是個沒福氣的傢伙，看不到自己如今威風凜凜的模樣了。
一塊平整的石板立在墓前，林不凡抬手用劍刻下“林青山之墓”幾個大字，如此才算完。
小老頭生前過的苦巴巴，她不想在其日後依舊如此寒酸。
“爺爺，我要去留仙郡了，此一別或許再無相見之日，您一定會保佑我的對嗎？”
她躺在墓前，頭枕木劍，望著天上流轉的星辰，目光深邃。
如今她已經明白，天上的星辰都是如北離界一樣的小世界，並不是人死之後的居所。
但私心還是認為，或許爺爺正在世間某個自己看不到的角落注視著自己。
夜色濃郁，這一刻林不凡是孤獨的，但她已經習慣了。
忠叔其實一直都跟在少女身後，看著她一一拜別村中人，又來到此處祭拜親人。
可這一關是修士必經之路，仙凡之別，在於其所走的道路，所接觸的世界，也在於壽命。
普通凡人，一生不過彈指一揮間，匆匆百年。
但百年時間，對於某些修士來說，或許只是一次閉關。
不少修士在修行之初都會主動斬斷塵緣，否則一次閉關結束，發現親戚朋友全部都老死了，已經滄海桑田，物是人非，很容易心境崩潰。
一夜的時間很快過去，直到天邊露出魚肚白，林不凡才起身。
她留戀似的摸了摸墓碑：“爺爺，我該離開了，此去開天路，登九天，我一定會替你看到仙人之上的風采。”
少女的身影矯健，很快便消失在山林中。
忠叔看了一眼小山頭上孤獨蒼涼的墳墓，伸手一道力量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