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遠處那道熟悉的身影，林不凡一怔。
黑影笑容燦爛，那張臉和當日煙花下的笑容重疊。
這次，她終於看清了。
兩人都沒想到，再次見面居然會生死相隔。
凌雲瞬間出現在林不凡眼前，兩人相距不過數十步，卻隔了一輩子。
“本想回去後再挑戰你的，沒曾想回不去了。”
“你又變強了，恭喜啊！”
他知道自己死了，時運不濟，怪不得別人。
從踏上修行之路的那天起，便知道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會這麼快。
“我替你報仇了，魍魎族沒有輪迴轉世的機會。”
林不凡不知如何安慰，她無法起死回生，任何言語在此刻都顯得蒼白。
“謝謝，其實無所謂的，下次不要那麼拼了，我已經死了，改變不了結局。”
凌雲不想見到眼前的少女受傷，可他此後什麼也做不了。
“還有機會，你願成為鬼修嗎？”林不凡輕聲道。
成為鬼修的條件雖然苛刻，但蠻荒本就陰氣環繞，還有忠叔在，有很大的可能成功。
凌雲一愣，似乎在思索，片刻後恢復平靜，堅定地搖頭。
“鬼修固然能讓我這道靈魂體存活下來，可轉換形態，我還是我嗎？”
“我不想成為人不人，鬼不鬼的東西，死亡本就是人生常態，沒什麼不能接受的。”
一旦成為鬼修，在這片天地幾乎很難進步，唯有去九幽之地修行，才能成長起來。
本就與她差距巨大，轉換種族後，將再無可能。
他寧願以最美好的形象永遠留在她的記憶中，也不願意讓她看到自己被轉換為鬼族的醜陋形態。
凌雲也有自己的驕傲，死在修行途中他認，不願躲在陰暗之地苟延殘喘。
林不凡沒有出言相勸，選擇她已經給了，但凌雲有權利決定自己的人生。
“那我讓忠叔送你入幽冥投胎轉世，說不準還能再度相遇。”
凌雲笑了，望向身後幾乎已經清空的蠻荒大地。
“好啊，你好好修行，若是日後遇到，我就指望抱大腿了。”
他知道就算能成功轉世，轉世之人也再不是凌雲了。
幸運的話，兩人見面不相識。
若是不幸，天大地大，再無相遇的可能。
林不凡沉默，她最討厭生死別離的場面，所以才努力修行，沒想到還是不能避免。
“我走了，好好活著！”
凌雲轉身離開，沒有再回頭，朝著幽冥門戶走去。
他現在很慶幸，幸好那日沒有來得及說，否則她今日應該更加苦惱了。
林不凡眼睜睜看著那道熟悉的背影消失，她知道這一別，大概是永別了。
“你經歷的太少，往後這樣的離別不會少，儘早習慣吧！”
“有些人其實早已見過最後一面了，但只有當他徹底消失的那一刻你才會意識到。”
伏仙語氣莫名，轉身回了空靈戒。
林不凡幽幽嘆氣，連玉衡仙尊那種絕世人物也避免不了死亡。
到底要修行到何種境界，才能亙古長存，不受生死困擾？
隨著忠叔收手，蠻荒的異象消失了。
冥河帶著門戶和數之不盡的陰魂重歸幽冥，天地間終於恢復清明。
蠻荒的死氣消失不見，數年之後，這片土地上會誕生新的生命。
“解決了，現在你還剩兩次出手機會。”忠叔提醒林不凡。
林不凡勉強擠出一個笑容，“您老辛苦了，以後我儘量靠自己，不麻煩您救場。”
她從未後悔讓忠叔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