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光濛濛。
夏墨弛徘徊在歲妤門口,想進又不敢進。
實在被歲聿這兩天冷著的態度傷到,就只是昨日在府衙處他朝自己笑了笑,便等不及地想要同他緩和關係。
可......該怎麼找個不落俗套的話題呢?
正焦灼著,那扇緊閉的門便被拉開。
夏墨弛抬頭,臉上揚起的笑還未來得及完全綻放,便驟然僵在原地。
目光死死盯著歲妤唇上那道顯然是被咬出來的傷口,夏墨弛看著歲妤那雙透亮的眸子,一字一句問道:“誰咬的?”
靛藍衣袍掩不住脖子上的那點殷紅印子是紅玉弄的他知道,假的都讓夏墨弛忍不住時時在意著。
可......唇瓣那麼曖昧的地方,難不成也是紅玉弄的?
歲聿他......昨晚上和紅玉......
哪怕知道歲聿不會同他在一處,夏墨弛仍舊藏著些許希冀,是不是......他也能和歲聿做朋友。
只是遠遠看著他,就可以。
但現在眼前的景象明明白白將血淋淋的真相擺出來,他做不到。
做不到不在意,做不到只是個普通朋友。
如若歲聿是個女子,假如他再像個強盜一點,逼著歲聿就範......
不行!
夏墨弛臉上的表情變化實在太好猜,他在歲妤面前向來是不加掩飾、直白給出自己全部的性子,整好叫歲妤看得清楚。
“昨天晚上被狗咬的。”歲妤神色認真。
剛從樓梯口上來、想要找歲妤的楚引辭一僵,便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耳鬢廝磨的畫面。
充斥著危險和血腥氣,卻叫從未見過這場景的楚引辭做了一夜的夢。
驟然驚醒時,衣物汙糟得一塌糊塗。
夢中,那同歲聿唇舌交纏的,是他。
呼吸急促,楚引辭撫住牆邊平息心境,眼下青黑明顯,片刻後便朝前頭對峙著的二人走去。
這邊,夏墨弛粗眉一皺,“我......”不信。
到底沒說出口,只因歲聿抬眸看著他,神色認真得不像在說假話。
便是連往日裡呵斥他都沒有,竟還透著兩三分乖軟。
夏墨弛腦子稀裡糊塗轉兩圈,覺得被騙就被騙算了,難得歲聿願意這麼好聲好氣和他說話。
反正......他本來也沒什麼立場管這件事情。
方才下意識拈酸吃醋,他還怕歲聿生氣,萬一他真的一點機會都沒有了怎麼辦?
紅玉是女子,他是男子,歲聿難道就不可以既喜歡女子又喜歡男子嗎?
只要......他是歲聿第一個喜歡、也是最喜歡的男子便好了。
要是歲聿娶妻生子了......夏墨弛才自己哄好自己的心又開始生痛,捂著胸口冷冷想,那就到時候再想罷。
現下,他只想多看看歲聿,多和他說說話,最好將自己不大好的形象在歲聿心中扭轉過來。
其餘的,都先暫時放下才能有幾分機會。
“你說什麼,我就信什麼罷。”夏墨弛神色低落,眼尾墜下瞧著像是快落淚。
歲妤挑眉,並未多說,側身掠過夏墨弛便往外走,也沒阻止他繼續跟在自己身後的腳步。
只是到了客棧門口,歲妤停住,看向身後亦步亦趨的兩個男人,“哥,楚公子,你們跟著我做什麼?”
夏墨弛被歲聿一聲“哥”喊得面紅耳赤,佯裝鎮定上前兩步,“叔伯叫我看著你,不許學壞。”
“你......你跟著我去接觸接觸寧廣的商會吧。”
說著,夏墨弛便同手同腳要去牽馬。
縣令倒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