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今日一日。”
帝宸的神色是從未有過的脆弱,又極複雜地藏了許多期待,“我不會再逼著你做我的皇后,你想怎樣便怎樣,我都聽你的。”
“只是......就今天,做我的妻子,和我一起,去見見孃親,好不好?”
歲妤驀地一怔,眼眶泛酸地看著他,輕聲應答道:“好,夫君。”
帝宸臉上的欣喜若狂除了歲妤無人看到,尤其是林述溦和沈晏亭二人。
等他們察覺時,才發現早已人去床空。
甚至不僅僅是歲妤、帝宸兩個人,就連李連和劉太醫都不見蹤影。
腦子稍微轉轉就知道,肯定是帝宸那傢伙弄出來的事。
沈晏亭咬著後槽牙骨,滿腔憤恨,“一定是去皇陵了,他孃親......就葬在那兒。”
二人對視一眼,都默契地疾步走向宮門口的方向。
......
已出城門口、緩緩行駛著的馬車上。
歲妤小口喝著帝宸餵過來的蜜水,緩解方才湧上來的不適感。
喝夠了才推開,“不喝了。”
帝宸臉色青黑,驚慌還未完全從他臉上散去,方才驟然見到歲妤再度蒼白的面容時,他差點就自己給自己嚇死了。
哪怕歲妤再三強調自己只是暈車而已,男人也像是她得了什麼重病一樣,慌得六神無主,趕緊叫劉太醫過來給她瞧瞧。
歲妤對他這副大驚小怪的模樣也是哭笑不得,拉住他有些打顫的大手,擺著晃了晃,“別怕了,我真沒什麼大礙。”
劉太醫坐在外頭擦了擦汗,點頭附和著歲妤的話。
這是真話。
歲妤不僅沒什麼大礙,脈象瞧著甚至比因為少時營養不足稍有些毛病的帝宸要康健多了。
只是這話他也不敢在帝宸面前說。
同正在駕車的李連對視一眼,春風中協同飄搖兩個人竟還有些惺惺相惜之感,只覺得這趟路程有了陪伴。
正溫情著,行駛中的馬車忽而慢了下來。
而後簾子被掀開,接連兩道高大身影鑽進馬車,將本就不夠寬敞的馬車內空間佔滿。
帝宸這下臉色確實是真正地變黑了,冷冷覷他們一眼,神情危險。
沈晏亭聳了聳肩,主動服軟,“大不了我們在你帶著杳杳進去的時候不出聲,在外面等你們總行了吧?”
但若是叫他們在宮裡乾等著,不可能!
這輩子都不可能。
歲妤將自個兒縮成一小團,儘量不要存在感那麼明顯,卻被發現她這些小動作的沈晏亭一手便攬進懷裡。
“杳杳現在當真是厲害了,跟著咱們的聖上學會先斬後奏,怕是後頭,就要學會怎麼上房揭瓦了,是不是?”
歲妤被逼問得連連後撤。
討饒笑著,“是帝宸說得太突然了,我......我腦子有些暈,做不得數。”
本意便不是要興師問罪,沈晏亭見好就收,攬著歲妤坐在車廂內,指尖按住歲妤手腕給她輸送內力。
三人裡,也就只有他有這般深厚的內力了,只要能叫歲妤好受些,誰多做誰少做也無妨。
馬車緩緩駛向盛京郊外不遠處的皇陵。
因為有歲妤在,帝宸並沒有如往常一般獨自落寞地在陵室門口坐著,感傷自是散去許多。
將歲妤柔嫩的手嚴嚴實實包裹住,帝宸帶著她在熙妃,不,現在應該說是太后的陵墓門口處跪拜。
“阿孃,這是我的妻子,歲妤,她對我很好。”
歲妤神色恭敬,雙手平直交疊,行了個三叩首的大禮。
“阿孃,我是歲妤,喚我杳杳便好。”
帝宸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