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傅,對不起,我又不告而別,我去邊疆找我爹了,勿念,我會好好練武的。”
徐長卿看著這寫的歪七扭八的字條,他的眉頭不自覺的深深蹙了起來。
他已經聽說了方大勇被抓去邊疆充軍的事了,方桃桃這個丫頭居然不等和自己說一聲,留了個字條就跑了。
大周朝徵兵制度嚴格,任何人不得私自干涉。
但是他多少有點人脈,只要在行軍到達邊疆之前將人換下來便是了。
何須她一個女子趕去邊疆千里追父?難道她還想當花木蘭,唱一出替父從軍不可?
這個方桃桃真是膽子太大了,一意孤行,萬事都不和自己這個師傅商量。
徐長卿覺得她根本沒有把自己當過師傅,只是僅僅為了和自己學武功而已。
徐長卿頭疼的撫了自己的額角,拿出隨身的炭筆開始寫起了信。
這炭筆,還是他看到方桃桃最先用的,他覺得非常好,也用了起來。
不僅方便攜帶,寫的還字跡清楚,適合質地硬一些的草紙,草紙又價格低廉,配合炭筆,簡直是居家旅行通訊必備,比笨重的文房四寶方便多了。
他之前就把這些推薦到了京裡,京中各外部行走的府衙很快便流行起來了。
第一封信,他寫給了徽州府參將馮青雲,大意是拜託他把方大勇軍籍消了。
第二封信,他寫給了沈從之,寄去了府學,告知他方桃桃要去邊疆救父,想看看他會作何反應。
他查過沈從之的底細,一個很乾淨的讀書人,他倒沒有什麼懷疑,只是他和方桃桃成親到現在,他總覺得沈從之根本沒把方桃桃放在眼裡。
不然怎麼成親後,還讓方桃桃自己一個人待在孃家呢?
他覺得沈從之就是戲文裡唱的薄情書生,就等有一天高中,就要把糟糠妻方桃桃趕下堂。
徐長卿是一日為師,終身為父。
怎麼他也算沈從之的半個老丈人。
他這半個老丈人是看女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
真正的老丈人方大勇就不一樣了,他對沈從之就很滿意,這令徐長卿十分費解。
徐長卿不知道啊。
不知道是方桃桃他們父女倆先合謀對人家用強的。
人家不報官,都已經很善良了。
京城霍大將軍府。
霍家大小姐霍思南在聽到沈大夫人邀請柳家母女入府相看,氣的哼了一聲。
柳如煙這個矯揉造作、虛偽淺薄的女人,都開始不要臉的上門討好長輩了。
她難道以為沈晏回是那麼好拿捏的嗎?
看似沈晏回只是一階書生,毫無功名,在刑部外部擔任六品左督衛,常年在外行走,根本不受陛下重用。
實際上,霍思南知道他深受陛下信重,乃督查司八府巡司,不僅有查巡百官之責,上達天聽,他還有陛下賜予的排程八府府兵的虎符。
她之所以告訴所有人,她傾心於沈晏回,也是覺得她霍家和沈家可以聯姻。
她可不是柳如煙那個繡花枕頭,一腦袋漿糊,是真的喜歡沈晏回這個人。
她只是覺得沈晏回剛好合適而已。
這點霍思南和方桃桃父女不謀而合。
只是光腳的方桃桃父女,更沒有束縛,更加不擇手段,竟然霸王硬上弓,還給他們上成了。
她霍思南的婚事從來不是什麼情情愛愛,相濡以沫,而是勢均力敵,共同進退。
沈家是文官世家,並不掌兵權,不受陛下忌憚,霍家需要他們平衡在陛下心中霍家過剩的武力值。
“沈公子在外面養了一個外室,還是一個農家女,柳小姐聽了當場就哭著跑了。”丫鬟如雲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