避開了他的眼中的誠懇:“開什麼玩笑。”
“想看看你的反應。”路稚寧垂下眼皮,濃密捲翹的睫毛在眼下打出一片陰影,然後拍了一下週寄安的腦袋:“叔叔他們有沒有什麼喜歡的東西?”
周寄安不著痕跡地皺了下眉:“我回頭列一個清單給你,你照著買就行了,不用買其他的東西聽到了嗎?”
路稚寧看了她給的清單才明白她說的最後一句話,多次提出多加點東西多次被鎮壓,當然現在的他也只是有點疑惑,沒有多想。
周寄安見他點頭又有些頭疼地說道:“不過要先回之前的小區收拾一下東西,機票也還沒有買,我之前忙忘了。”
“這些我來處理,你好好休息就行了。”
前段時間虔見英接了一個大專案,需要在過年前把這個專案給做出來,所以這段時間一直都在加班,不過大家都挺心甘情願的,因為加班費給得實在是太多了。
也由於大家效率太高了,專案甚至提前了幾天做完,虔見英乾脆就直接放了年假,但是周寄安磨磨蹭蹭非要等到二十九才出發,坐了飛機還要轉汽車才能到她處處都是山的家鄉小鎮。
“我已經很多年沒回過這裡了。”
路稚寧看著窗外鬱鬱蔥蔥的高大樹木,他出生的地方在深山裡,比周寄安家要偏很多,但並沒有想象中那麼遠,否則他們也成為不了同學。
周寄安回去的前一天晚上整晚都沒有睡好,她又不好翻來翻去,怕吵醒路稚寧,坐飛機的時候睡了一小會兒,反而上了大巴車後,在顛簸中一會兒就睡著了,睡得昏天黑地。
路稚寧感覺什麼東西撞了一下他的肩膀,驀地回過頭,看見周寄安一顆小腦袋正左搖右晃的,像一根野草被風颳的東倒西歪。
他扶著周寄安的腦袋輕輕地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面,剛放下週寄安就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看著路稚寧光潔的下巴,噴了一鼻熱氣,微微掠過路稚寧的脖頸,而後又閉上了眼睛。
他握著周寄安的手,看著她沉靜的睡容陷入沉思,在幾年前,他曾多次為了眼前的人坐上開往這個方向的車,如果不是因為她,他可能也不會再回這片土地了,因為沒有了她,這裡給他留下的只有畸形的成長環境和被孤立的求學環境,滿嘴道德廉恥卻滿臉滿眼都是金錢利益的同鄉人和淺薄自私的同齡人。
只有周寄安是不一樣的,他知道,但他以為這一點朦朧的情愫會在他的控制範圍之內,最終卻在不知不覺中發展成為執念。
但他後來因為自負弄丟了他的光。
現在他又找回來了。
這想著想著思緒就遠了,周寄安都從他的肩膀滑到了胸口,他也沒有反應,到站後周寄安才說他:“我都快掉了你都不知道兜著我點,這脖子酸的。”
路稚寧作勢給她按摩一下,手還沒碰到脖子,她就一個勁地躲:“你手冰,別碰我。”
路稚寧還把手往裡面放,周寄安抖了抖,推開他的手,拿著揹包就跑了。
幾秒鐘路稚寧就提著箱子跟了上來。
“先去看看外婆,反正比較近。”周寄安走到一棟房子的臺階上:“上來,就是這了,很近的。”
隨後轉過頭看著門洞大開的房子大喊道:“外婆。”沒一會兒一個老太太就從裡面的房間出來了:“來了,誰啊,誰啊?”
周寄安道:“叫您外婆的除了我還有誰?”老太太走近才看到是周寄安和一個高高大大的男生,頓時就笑的合不攏嘴了:“這不是耳朵不好使嗎,人老了就這樣,很遠就聽到有聲音就是不知道在說什麼,你這丫頭嘴巴還是那麼利索,快過來坐,小夥子也來。”老太太拉著周寄安坐下,又招呼著路稚寧。
路稚寧自然地跟著周寄安的稱呼:“外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