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京城人民帶來困擾也是田家人沒想到的。
鋪子明明註冊的是田世舒的大名,誰叫他們不信的?
他們家一貫的發貨模式就是配貨制,等探子摸到物流中心時,配貨早就完成了。
尤其是圖書印製是在山莊完成的,恰好一路運到物流中心是半夜,等大家完成入庫分銷天都快涼了,白天人困馬乏,大家都在休息,探子見到的往往是各地來裝副食的商旅,尤其是西山村出品的香腸、火腿,經過兩年的專營,現在已經被廣泛認可,很多商旅都會來買上一些,四方售賣。
探子蹲點沒找到貨源,只在城中找到個墨香齋,可當家人完全不姓田,探子兩手空空無功而返。所以田世舒此刻才有機會慢慢張羅自家的安保工作。
兄妹倆的對自家的認知終於達成了共識,田世昌決定回家後第一時間回山莊好好認識一下妹妹那神秘的印書坊。
技術固然重要,想法才可怕,按妹妹的思路,所有科考內容都將被分解分析分享,這才是對大族壟斷科舉根基的致命一擊,和挨家挨戶砍殺士族相比,簡直是兵不血刃,尤其現在士族已經演變為地方派系,用砍殺的手段已經不合適了。
這日兄妹倆正在討論新選題時,有僕人來稟報說有位秀才公來拜訪公子。
兩人都很好奇,田家在府城的親友都是父親的朋友圈,倒是頭一次有不相干的人來找田世昌。
田世昌出來迎接才恍然,原來是當日送米的舉子。田世舒偷偷瞧了瞧,來人大約年近三十,留著短鬚,雙眼狹長、微眯,身材瘦削倒不顯得柔弱,穿了一身藍白長袍,腳蹬布鞋。
田世舒猜想這人應該是個近視眼,家境一般。然後想到第一場哥哥好心幫助的考生。帶著麵粉去考場,應該是家境不好,但是按理秀才能賺錢的途徑已經很多了,這人何至於連個做飯的都沒有?田世舒搖搖頭,回房繼續整理規劃她的事業去了,她哥可是又給她新思路了呢。
第二日田世舒便去牙行買人去了,事實證明,女子若是識字,做起泥字來比男子做的更精緻,就是排版也少出錯,許是讀書識字的機會少,她們很珍惜每一張紙,若是有印錯的,都不捨得丟,平平整整的收集起來,在旁邊寫上出錯的原因,不像男子若是出錯了會氣惱的一丟了事。
但是問題是識字的女性太少了,她都想讓她爹開個女子啟蒙班,就是現實不大允許,書院已經擴了又擴,無處開班了。不過因為最近逃荒來這邊的人不少,自賣自身的有,賣兒鬻女的也不少,還有那一家子不願意分開的便把一家子都託付給了牙行,這種打包賣的更便宜。
田世舒從排斥到適應再到理所當然接受這些用了六年,如今她已經可以坦然和牙行掰頭了,說來諷刺,一家人如今也就是一頭大牲口的價。
她買了一家四口,準備培養一段時間留給父母用。這四人也是可憐,老兩口領著小兩口,小兩口原有個兒子,往南來的路上沒了。老倆口四十有二,生了四個也就只剩下這一個女兒活下來,現在外孫沒了,一家人能活命就不錯,也沒有時間去悲痛。
除此之外她又買了六個小姑娘,沒一個 識字的,之所以買回來完全是發善心了,牙行的人都要和青樓簽約了,她能怎麼辦只好截胡了。
怎麼說呢,這事看不見就算了,既然碰上了 她也不能見死不救不是。好在這幾個姑娘都還不錯,原以為必死無疑了,沒想到能柳暗花明。
世上沒有後悔藥,她也沒打算後悔,先做做零活,慢慢教認字唄。她甚至安慰自己:山莊好像是未婚男性過多了,剛好陰陽調和。
主考大人對這次鄉試成果很滿意,甚至覺得沒上榜的人有些可惜了,西南明明優秀的考生不少,是誰說西南人不行的?
放榜當日,田立人派了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