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婉兒說是個娃娃沒什麼分量,但傅寧玉自己如今也不過是半大姑娘,這麼託抱了一會兒,也確實感覺到累,可右手有傷,還沒法換一邊抱,便拍了拍懷裡的娃娃,道:
“這也見著我了,可不能再鬧了。”
上官婉兒此時右手搭在傅寧玉後背,左手還在卷弄傅寧玉耳後的小辮兒:“要去姐姐園子。”
“姐姐都來陪這半天了,不也一樣?”
小人兒搖頭:“不一樣,要去姐姐園子。”
“我若不應,你是否又要鬧起?”
小人兒停了左手,嘟著嘴問:“為何不應?”
傅寧玉從不是那好為人師的,過於主動去教育別人的孩子,很容易吃力不討好,可對著眼前這個娃娃,她卻不知為何就是忍不下這嘴。
這便也半蹲下來,讓婉兒從她身上下來,後又站直身子整了整身上衣裳。
上官婉兒不明所以,聽著前頭說到不讓去園子,如今又把她放下地,生怕是人要走,當即伸手便緊緊拽著傅寧玉的衣角,卻不敢說話,只巴巴盯著。
見上官婉兒扯著自己衣角不放,傅寧玉卻是將臉稍微一冷,回看小人兒道:“你可知道錯了?”
上官婉兒忽見這人似表情不善,心底也有些緊張,一時不知如何回答。
“這園子裡的,可還有那你沒打過的?”
乍聽之下,有些似明非明的上官婉兒更加緊張,嘴一癟,又是要哭的模樣。
“不許哭。”傅寧玉說著朝上官婉兒伸出手去。
上官婉兒趕緊放開抓著衣角的手,兩隻小手緊緊抓著傅寧玉的,委屈道:“姐姐……”
“我這會兒可再沒力氣抱你,需得自己走道。這兩手抓著,如何走得?”
聰明的娃兒當即撒開一隻手,卻還緊緊挨著傅寧玉,面朝前,一副已經準備好出發的模樣。
瞧著這小模樣,傅寧玉差點兒就要笑出聲來,可這會兒正題還沒說完,不能破功,便還正色地說道:“看著我。”
上官婉兒抬眼便見著那張平日對自己總笑意滿滿的臉龐,如今卻是一臉正色。
“總想著你不過稚子頑劣,再是胡鬧,不過哭上一頓,今日見了,如今卻是了得,能摔能砸的,半點兒不覺心疼,舅舅舅母都奈何不了你,那這園子裡,可不就是你想打誰便打誰?”
“我沒有……”
“屋裡地上那些個散碎,都是自己從架子上往下掉的?茶盅、花瓶、擺屏,字畫,我可是小看你了,這是攀桌踏凳都要拿著了毀壞了不可啊。”
“婉兒錯了……”
“方才路上見著幾眼,你這屋裡的丫鬟,有抓有撓還扯頭髮的,怎的,也是她們閒來無事自己弄的?”
“她們不讓我出去。”
“你這般嚇人,換了誰敢讓你出去胡跑?”
“我只是說要去姐姐園子,她們不肯,我再三地說,讓她們去跟孃親說,也總是不肯,這都幾多天了,連園子都不讓我出去,才……”
沒想到小傢伙真個說起話來,卻也利索清晰,只不過這些話聽下來,也越發加深了傅寧玉對一件事的認知:家裡這個夫人是真的不:()書中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