勤貴妃是在聽到皇后宮裡發生的事後,才派人將劉澈找去的。
“不過幾個宮奴議論,何至於此。”
劉澈也已聽聞這事,故而貴妃一說,他便應道:“她是皇后,教訓幾個奴才,倒也無可指摘,只是她這一觀刑,手底下人更得重手,這便奪了幾條性命,實在也是……”
勤貴妃聽了駭然道:“你說皇后還坐鎮觀刑了?”
劉澈點點頭。
勤貴妃眉頭一蹙:“這訊息若真,那就古怪了。”
“母親何出此言?”
“皇后怕見血。”
與勤貴妃同期入宮的美人,遴選到後來,還住在秀女院的,不過十六人,周瑾佳與姐姐周文燕就在其中,就等七天後那最後一次、也是最重要的一次擇選過後,便能知曉誰留誰走。
終選考官自然就是天子本人,那幾天裡,每日都有教習姑姑前來考核禮儀,且日日有專人伺候潔身。
終選前,十六個人是分屋自住的,為的就是互不影響。
但周文燕自恃是周瑾佳的姐姐,雖然分在不同小院,她也還總是跑來瑾佳屋裡,說是瞧瞧她在做什麼,實則就是為了搗亂破壞。
已經到了這個程度,各家女兒有什麼才藝的,其實皇上已經很清楚,終選時不過就是再看下各家的女紅或書畫,所以最後這幾天,除了每次教習課業之外,美人們都會呆在自己房中,完善終選時要呈到天子面前的作品。
“那年我準備的就是一幅畫作,其實畫得十分一般,不過是後來擺弄糕點時的樣式而已。”
“母親為何這般——”
勤貴妃微微一笑:“是否想說如此大膽?”
劉澈微微垂眸。
勤貴妃繼續說道:“我本就不願入宮,不想卻能留到殿前親選,彼時就想胡亂找個應付了,最好是就此被趕出,倒也遂了自己的心願。”
劉澈輕輕回道:“親選這個,我也聽聞了過程,實則沒有太長時間,也就是露臉瞧個仔細,好與不好,不過一瞬間的感覺罷了。”
勤貴妃聞言,倒是瞧向劉澈,笑得頗有深意:
“我兒果然已經長成,男女間的事,反倒讓你一語點破。”
“但這與皇后……”
周文燕雖說性情乖張,倒也還不是繡花枕頭,她的工筆畫作,也是拿得出手的。
懂畫之人,自然在瞧見周謹佳放在案頭的畫作時,便知威脅不到自己,順勢講上幾句體己話,並未多待,便轉身走了。
變故是在周文燕離開周瑾佳房間之後不久發生的。
周瑾佳還待在自己房中,不多時便聽隔壁小院吵嚷起來。
秀女院共分四個小院,院內都是互通的,吵鬧聲稍大一點,其他幾個院子便都能聽見,何況就是相鄰小院傳來的聲音。
起初周瑾佳並不理會,直到房門被推開,就見教習姑姑冷著臉站在門口,喝著讓屋裡人到外面去。
周謹佳走出房間,便被一個宮婢帶著去了隔壁小院,到了才發現,其他美人都已在院中,且都已齊齊朝同一個方向跪倒,她們面朝著的那個大位,端坐的正是皇后本人。
“皇后自己去了秀女院?”
勤貴妃點頭:“說是發現有宮人收了秀女好處。”
“都已到了終選,左右都是父皇自己挑,這個時候買通宮人能做什麼?再說,這種事都敢接,怕不是普通宮人?”
勤貴妃一聲笑嘆,定定看向前方,似在回憶那般自言自語道:“可不是嗎?誰知道就能這麼大膽呢?”
給皇上選新人,身為皇后肯定比誰都上心在意。
私下買通皇上身邊的宮人,想在終選前先安排一場偶遇。
可這手裡的算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