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寧玉自打進了老夫人所住的園子,便覺著走動的人明顯少於往日,直到主屋前庭,更是完全沒了任何下人的身影,既然知曉來的是誰,當前這麼一個狀況她倒也能理解。
進到堂屋,果然便只見到老夫人、沈媽媽、及另外兩位女子。
坐於客位的必然就是何淑蘭,而在她身邊站著的嬌俏姑娘,該是丫鬟小翠了。
老夫人一見人來,便抬手招呼著讓傅寧玉過去。
傅寧玉自然是上前先向長輩行禮道聲“祖母我來了”,這才轉身正面已經從座位上站起的何淑蘭,說了聲“淑蘭姐姐,許久不見”。
老夫人也不廢話,見人已到齊,便也站起,長輩起身,小的自然也要跟著,老夫人卻是示意她倆坐下,道:
“我到外頭看看花,你倆便在這屋裡安生待著,該說的都說透了去,之後才好在官差那邊應對,這事本就不是咱們的問題,無需憂慮過多,只講那該講的,旁的那些我老人家自會幫著處置。”
已經從旁攙著老夫人的沈媽媽,此時也暗暗向兩個丫鬟使眼色,都是聰明娃兒,哪裡瞧不出意思,便也各自向自己主子行了禮,隨即跟在老夫人身後出了屋去。
“見面”是知曉他人長相的唯一途徑——這在習慣了現代生活的傅寧玉看來,是古代生活的不便。
此前,關於何淑蘭,除了其母是上官雲澤的姑姑,與自己表親相稱之外,暫時也無其他有用資訊,至到此刻真個見著面對面了,倒是有了不同的感受由心而發。
這人雖說年長自己兩歲,十六歲的模樣看著也是嬌滴滴的貴門小姐,但不知為何,傅寧玉體內這個老靈魂卻是第一眼便覺著對方有種與年齡不符的老成,未待其開口探問,對方倒是先開了口。
便是這句開場白,猶如凌空落錘,結結實實地砸了傅寧玉一個措手不及。
就聽那穩穩坐在椅子上的人,淡淡地說了一句:“你不是寧玉。”
!
一個感嘆號,當真不足以形容此刻傅寧玉的感受,震驚之餘,卻也同時有一絲無來由的竊喜開始在心頭若隱若現。
“姐姐何出此言?”
何淑蘭儼然一副反客為主的模樣,手往她旁邊的椅子一指,泰然道:“坐到這裡來,我嗓子還沒好,無法說太大聲。”
造訪書院的事,何淑蘭事先便已經與教習先生說過。
書院休息日,學生都已回家,那畢竟是官家書院,再是什麼貴戚,該有的規矩禮數總還是要遵守,外人造訪,即便何淑蘭自身便是書院學子,若有任職教習引帶,便能免去更多的通行麻煩。
一切都如常進行,兩對主僕四人在書院裡逛了一圈,便在茶室落了座,只等周家娘子見完她家小兒新一年的教習便可一同回返。
“周家娘子會與我們同行,實屬巧合,她家小兒新進書院,約了要見教習,偶然聽聞我要在那日前往,便央著能否同行,是我答應了的。”
:()書中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