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孫策水師營帳幾十裡外的匡琦城上,身穿盔甲的陳登,手執長劍,正在南望。
旁邊站著身著儒衫的功曹陳矯。
數個時辰前,城外一部水師來不及撤退,為江東兵前後夾擊,全軍覆沒訊息傳來,城中自是震動。很多百姓,甚至爭搶著要離開,而逃往淮陰。
時下,在江東斥候刻意渲染下,郡兵中的不少將領,已在規勸陳登棄城後退。
陳登當然不會退,一旦離開他苦心經營之匡琦城,以軍中士氣低落,江東兵士氣高漲,面對孫策追擊,那他必敗無疑!
這次面對的是孫策,而非孫權,戰法自當改變。
進而,他力排眾議,按照白日所思,迅速去令,以高郵城,射陽城,淮陰之地,做好防備,並將殘軍召入城內後,緊閉城門,做出死守之態。
當然,陳登知道曹公援軍到來的可能性寥寥,暗地裡,已先一步召集這些年來,於廣陵多地,訓練之鄉卒,招安之海盜,等待時機,做好正面應敵!
小霸王孫策,作為江東兵之靈魂,只要抵擋住了,再敗之一次,那就能破滅孫氏圖謀。
到時候,曹公和袁本初之戰,也該分出勝負!
唯一讓陳登憂心之處,在於廣陵大族,還有郡兵內,聽得孫策之名,可能出現的倒戈之勢!
“季弼,汝說說,孫伯符會在做什麼?”
陳登之言,隨著夜風吹入陳矯耳中。
陳矯看向陳登背影,又望向遠方江湖裡,江東斥候所乘小船散發之光芒,道:“府君,於矯看去,兵法有言,一鼓作氣,再而衰,三而竭,孫伯符定知此理,時下正當籌備明日來取我匡琦之戰事。但以江東兵,擅水戰而少攻城陸戰,匡琦城牆堅固,他想要來取,將直中府君所謀,藉此消磨江東士氣,而待江東糧草匱乏之際,我軍從淮陰等地大部亦至,足可出城共同迎戰,一如前番,大敗江東兵!”
陳矯補充道:“矯也知道,府君擔憂內部,但於非常時,當行非常事。府君掌控郡兵,於此間,若有擾亂軍心者,當斬之而示眾!”
陳登頷首道:“季弼所言極是!但今次孫伯符來勢洶洶,不同江東兵前番及此來戰,我等可以計勝之,我還是有些憂慮……汝言,孫伯符除了來取我等廣陵,還有其他目的?”
陳矯撫須,沉思道:“適逢曹公與袁本初交戰之際,江東兵傳出的訊息,孫伯符懷揣大志,欲先取廣陵,後攜眾攻入許都,以救天子!不過,前者,其必然要拿下廣陵,故於我等壓力極大,然則,想要在曹公的後方重兵把守下,攻入許都,但從我等徐州而入中原,前有滿伯寧,又有曹子孝,數萬精悍步兵嚴陣以待,就有些困難了,除非能尋到一條近路……”
陳矯如此一言,陳登腦海裡靈光一閃,其轉身,同陳矯對視,眸中皆顯露沉重,異口同聲道:“淮南!”
……
廣武湖之畔,前軍大營。
即便夜色深沉,大帳之內,因兵事之論,仍唾沫橫飛。
董襲見今日大勝,直接請命,借今日前軍連夜製造攻城軍械之際,明日由他率部,憑主力人馬,一鼓作氣,強取匡琦城,一雪前恥。
韓當則是同意魯肅先前計劃,在順利得取首勝之後,於匡琦城攻心為上,佯攻之外,掘開河道,效仿當日曹營內,郭嘉“水淹下邳”之謀。
於此之間,兵分兩路,另一路小部精銳之士,乘竹筏,繞路小河道,偷襲背後的射陽城,至此讓陳登無暇顧忌。
借他吳候之名,人心所向,並招降廣陵大族,大勢足以得定!
孫策聽著帳內商議,眉頭微皺,心中思慮重重,手指則不斷敲擊著案几地圖上的合肥!
從江東,這偏居東南之所,要想進入中原腹地,無論是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