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後誅三賊!其次伏兵衙中,因會議而誅之!勸誘董原乃下策也!”張玄稔道:“汝之上策,乃婦孺之上策;汝之中策,乃村夫之上策。而下策者,乃公卿之上策也!不必多言,我揣之已熟!”又著意吩咐了眾人一番,下城倒頭便睡了。
第二天衙中晨集,張儒、張實還是一副不憂不懼的神態,直說昨夜睡得安穩,又說秋色濃了,柳溪一帶好花好樹好景,趁著無事要往亭中吃幾日酒。董原倒悶沉沉地,散衙便吃張實拽著吃酒去了。張玄稔總感覺二張是有所恃的,不然危城無援,哪得如此從容,只是他猜不透!
捱過了白日,三更左近巡城,從東城下來到了南城,問起董原日間吃酒的情形,說話間便上了角樓。張玄稔憑欄下望,便不再應聲。董原兀自說了一會,才喚道:“哎哎!走魂了?”張玄稔一驚,一笑,嘆聲道:“往在府中,我張玄稔雖不得用,然自以為府中諸將無出我之右者,今日才知不如東城公、西城公遠矣!”手往下一指,轉身道:“我見此便走魂,思此便失魄!”董原便也嘆了一聲粗氣,道:“我夜中也睡不安穩,一醒便摸脖頸,看頭還在否!東城、西城是那什——倡婦不懼漢子多,泥豬不懼臭水汙!”這廝從外到內便是兩個字“粗魯”,張玄稔不由地笑出聲來,問道:“公以為誰是倡婦誰是泥豬?”董原也笑了,又道:“泥豬娼婦,合手也不如公的!刺史,你得為這上萬兄弟掙出條活路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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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玄稔頓了一下,便從袖中掏出那兩張官告來,遞過去,虎眈眈地看著。董原字識不得一斗,但是官告上的文字多熟的,看了便嘿嘿笑起來,攥著道:“公這路,我可走得?”張玄稔道:“走得!”董原道:“可還有職事官告?”張玄稔道:“已上請朝廷!”董原道:“但予我一色的,董原便任公驅使!”又道:“官家許你的,也許我,如何?”張玄稔道:“我使人去請!”董原笑道:“那這我先拿著,給小廝們換心!”手便按在了刀上。張玄稔道:“最好!”這廝將了官告是要以此相脅,而他點頭,也正是要他以此相脅,如此情勢,相脅與相結又何以異哉?
張玄稔轉到北城,便縋了張皋下城,半個更次不到,張皋便帶回了兩份五品上級的官告,張玄稔揣了便下城睡了,張實那娼婦心眼不少,可不能有什反常之舉。第二天晚上巡城,他才將官告給了董原,董原大喜,當即便問如何了事。張玄稔道:“明日天晴無雨,二張必往柳溪亭吃酒,公推事後往,勒兵圍殺之!我與張皋分兵誅其黨,事定,與公出城拜謝招討、監軍!”董原道:“天若雷雨當如何?昨夜也是這般星子,便下了半日雨!”張玄稔道:“公可放心,上天助順,必無差池!”凡為良將者,豈可不知陰陽的!
到了西城,張實也在角樓裡站著看天,張玄稔便問道:“行實公,徐州有災乎?”張實回頭一笑,道:“徐州王氣正盛,有厄無災!”張玄稔又問道:“城中如何?”張實道:“生氣正盛,不可摧也!”張玄稔抬手道:“我如何?”張實將他往火光處拽了拽,盯著臉眼打量了一番,道:“臉色不華,印堂無光,正當小厄,當摒除妄念,靜默無為,切不可妄動!”張玄稔道:“此厄幾時得了?”張實道:“不過一二月!”張玄稔便笑了起來,拍著欄杆道:“城中持守一二月倒非難事,只是過後奈何?”
張實道:“公豈不聞肅宗乾元二年(公元759年)之事?大燕皇帝安慶緒為郭子儀、李光弼等九節度使圍於鄴城,於時漳水灌城,糧草已絕,士氣低迷,殺人以食,可謂危之極矣,然史思明大軍一至,二十萬唐軍一時潰去!今日較之又如何?公之才豈不如那弒父逆子?”張玄稔嘆道:“安祿山、史思明皆可謂亂世之雄,其才可用,卻雙雙死於逆子之手,天意人事也真教人費解!”張實也嘆了一聲,道:“便無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