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的,一碗酒未下肚,都應了聲。
第二天一早,各村各莊都遣了騾馬、青壯過來,各處富戶又另外馱了糧食酒肉,都集到了黃家的麥場上,鬧了一上午,選置騎隊三百人,弓刀隊六百人。黃巢騰出西院作為營房,又臨時搭了屋棚,九百人一處歇坐、操練。分遣邏騎、弓刀手入村守護。卻也不敢便置旗幟鉦鼓,只弄了幾條布幡,將了雲板作號。不過十日,一切便是條條順順,有章有法了!
據現存的史料來看,到這時已經綿延了二百五十六年的大唐王朝對長垣發生的事似乎毫不知情,後世的學者無法透過史料確定王仙芝是起於鹹通十四年(公元873年)的冬季,還是乾符元年(公元874年)的五六月間,當然也許並非不知情,而是不以為意,災荒之年,有一二長大的饑民攘臂跳出來劫掠求活,五帝三王之世怕也是有的,冰雪何須人掃,春暖自然消解!
十三歲的僖宗皇帝李儇在他父皇入土為安後,開始按著王朝的故事御正殿受朝,於延英殿接見大臣及次對官員,在這些正經場合他的表現也完全符合人們對一個少年皇帝的預期。無論是首相蕭仿所言,還是一般中級官員所言,但凡事中情理的他都會首肯,並大度的予以賞賜。但是他對這些他所可之事最後有沒有被執行卻完全不關心,或者說在他意想的政治中,是不存在天子的詔命無法被執行貫徹的,又或者他以為天子的勾當便是負責可否,而詔命如何執行貫徹是宰相以及以下各級官吏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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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完全無法長久的將自己的注意力集中在某件具體的事物上面,畢竟他還處在一個如火焰般跳動的年齡,又屬馬,又恰好出生在炎熱的小暑!
當然在乾符元年的中秋,他再也無法以少年自居了,因為不出意外的話,明年這個時候他便是兩個孩兒的父親了。盧才人與胡才人先後有了妊娠,這可真讓人感到高興。知道這個訊息後,李儇歡叫著跑出寢殿,在玉階下砰砰踢飛幾個蹴鞠,跳上馬,沒頭沒腦地跑到一切可以遊目騁懷的秋色中去了。
樞密使田令孜頗費了一番力氣在禁苑西邊的漢未央宮左近尋著了人,從著一群穿緋著綠的男女將著弓刀在那裡秋獵!田令孜跳下馬,歡跑了過去:“大家,如何幸到這地來了!”李儇騎在花馬上,手裡弓箭向下,臉卻仰在天上,上頭正盤著一隻狗大的蒼鷹:“憨奴!別嚷,驚了朕的鷹!”田令孜流矢止聲站住了,也抬頭望著,這扁毛畜生可轉得他眼暈!李儇抬了弓,比了比,覺著沒把握,呵了聲撒手,牽馬的毛宣伯流矢撒了手,李儇將馬一踢,便往前面丘上去了。
眾閹紛紛相隨,田令孜卻招手喚了毛宣伯、聶弘裕兩個過來,肅著臉便責道:“此地荒遠,又多古怪,怎敢引了來!”毛宣伯在地上道:“回樞密爺,聖人的馬快,又未先傳旨,我等都落在後的,怎敢引的!”田令孜望了一眼李儇,也不與這廝多攪,問他們誰好射。兩個肥廝卻都說“他”,田令孜道:“推什鳥的,便你了!去取張弓,聖人射便射——射鷹,要悄悄的!”毛宣伯愣住了,田令孜道:“愣著什的,能聽吾家言語,過後放個大州監軍與你們!”聶弘裕流矢推著毛宣伯去了。田令孜隨即上馬,一步竟沒有登上,懿宗皇帝駕崩這一年多來,他感覺自己也老態了不少,劉行深、韓文約這兩隻老狗卻還賴在中尉大榻上不肯挪身!
弦響了,田令孜睜目看那鷹,只見那畜生身子猛然一僵,便一頭栽了下來。田令孜舞著手嚷道:“大家!好射,好射!”眾人也嚷。李儇志得意滿,跳下馬等著拾鷹過來看,歡喜問道:“阿父是來賀朕還是另有事要奏?”田令孜道:“來賀陛下!”便拜在了地上,看了鷹走下丘來,才奏了中書侍郎劉瞻突然逝世一事。李儇倒吃了一驚,昨日慶賀中秋不還好好的,如何就沒了!裴坦也是,三月作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