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扎伊匯合以後,林安根據【瓶中小人】的位置找到了女伯爵。
如他所料,扎伊的“幻想家”可以跨越生與死的界限,帶林安闖入和女伯爵同一的層次,隨後讓系統瞄準她。
然而和河畔時的情況相同,女伯爵總是靠著提燈女神的“上升”迴避死亡,騎著紅龍離開。
不僅如此,為了報復林安,她毫不猶豫地放棄在幻境中驅使惡魔與之對抗,而是命令下《大魔典》中的所有司掌戰爭、混亂、謊言、欺騙和分裂的惡魔傾巢而出。
從《所羅門王的大鑰匙》誕生的邪惡猶如不受控制的野火,眨眼讓整個雨林熊熊燃燒。
女伯爵這份激進又帶著恨意的報復,不光無意間使林安的測量值開始下降,也讓扎伊怒火中燒。
他的動搖影響到了幻象的施展,加入了大量個人情緒,第三次甚至沒等林安靠近,女伯爵就驚覺回神,駕馭紅龍脫離。
儘管林安擔心斑獅部落的情況,但他清楚,唯有殺死始作俑者瑪麗埃特,才能使得這場戰火平息。
假如現在分神去制止紛爭,或是干預那些放肆的惡魔,無法阻止戰火的蔓延。
因為惡魔可以隨時回到《大魔典》內,女伯爵只需動動衝擊杖、畫出幾個惡魔語咒文,一場新的戰爭又將拉開序幕。
可惜扎伊似乎不明白這個道理,因為他和林安這麼說。
“這是我最後一次帶你進入她的夢,護林人,雨林承受不起更多更大的損失。”
“扎伊先生,我們不能被幹擾,必須集中精神終結這位幕後黑手,否則殺死再多惡魔,也沒法掐斷‘戰爭皇帝’的神秘源頭。甚至等她恢復清醒,說不定還會帶來更多入侵者。”
林安以為他受不了女伯爵製造的慘劇,連忙勸告道。
“決不能放她逃走。”
“祈禱你這次計劃成功。”扎伊模稜兩可地說,不知聽進去沒有,“在我們失敗的十幾分鍾內,雨林又多了幾百個鬼魂,他們哭泣著咒罵我沒有盡到守護者的責任。”
“……”
“當父親時,我看不住我的孩子;當牧師時,我庇護不了我的信徒;當雨林的【祖靈】時,我守護不了任何部落。”扎伊自嘲地扯了扯嘴角,“見識多了,人就會變瞎。”
“說不定了解黑暗,才能更好地欣賞光明。”林安終結了幻想家的胡思亂想,“我們再試一次。”
“好。”
黑暗一閃而沒,旋即是暗淡陰鬱的天空,猶如18世紀尼德蘭風景畫般的景象,林安置身於一片肥沃的黑土地上,水仙花漫山遍野綻放。
萬籟俱寂,只有昆蟲的細語,月亮暗淡無光,月塵面紗般附著在萬物表面,勾勒出遠處的教堂輪廓。
一塊字跡清晰的門牌號插在前院,寫著“金薩沙,利奧波德維爾大街215號”。
輕微的晃動從門後傳來,林安瞥了一眼地上的門牌號碼,推門而入。
“嘎吱……”
薰香蠟燭的氣息撲面而來,彩色玻璃的光柱在地上鋪上一層五顏六色的三角形。
小型精緻的教堂內鋪了十幾排木質椅子,跪墊前放著聖歌和經文。
最前方是一座猙獰的十字架,走廊兩側擺著宏偉的祭壇畫,t形面板將畫面切割成兩個對角線,每個對角線都由主要角色組成。
一個身穿長裙的女人正在欣賞著一幅三聯畫,林安藉著蠟燭微弱的光,看清了她的身影。
正是瑪麗埃特·凡·霍夫韋根女伯爵,她的神情十分恬靜,目光充斥著空洞的、無處發洩的慈愛和溢位的感性。
林安屏氣凝神,將意識注入【上帝的獨眼】,女人的上半身立刻變成一本寬約五十厘米的厚重書籍,下半身仍是人類的雙腿,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