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新鄉上下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若是還沒有一個人來主持大局,那麼這雨要還繼續下下去,最後的結果,不堪設想啊!
只是崔大夫也萬萬沒想到,這位秦縣令會在這麼關鍵的時候病倒,雖然他是盡心盡力救治了,寫的藥方也是加了劑量的猛藥,希望能讓秦縣令快點有所好轉,可是若是連吃三日還不見好,那麼除非華佗再世,否則這位年紀輕輕的知縣大人可能就要命喪他鄉了。
心中那麼想,嘴上可不能那麼說。崔大夫又叮囑了一些注意事項,這才在衙役地陪同下出了縣衙後院。
在離開縣衙後院的時候,崔大夫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縣衙,又抬頭看看這連綿不斷地大雨,心中暗自搖頭——這可真是,福無雙至,禍不單行啊!
秦修文只覺得喉頭間乾裂無比,頭疼到無以復加,腦海裡映影重重都是人影亂像,耳邊聲音混雜不堪,那是一種難受的混沌,迷迷濛濛,似醒非醒間秦修文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冗長的夢。
這個夢奇怪的很。
他秦修文平時工作忙碌,根本沒時間看什麼穿越劇玩什麼漢服,可是這個夢裡至始至終都圍繞著一個穿著古代人服飾的書生打轉。
夢到這個書生家境困頓,小小年紀,先後喪父又喪母,原本是父親手把手教的讀書寫字也被中斷了,四處求學被拒,最終被一個好心的老秀才收留成義子,教他四書五經,供他科舉考試。
顯然這個書生是有點天賦在身上的,後來的科舉之路就像爽文裡開掛的男主似的,一路劈波斬棘,從縣試、府試、院試,中了秀才,又到鄉試魁首中瞭解元,之後又是會試和殿試,取得二甲第二十三名的成績,高中進士!關關難過、關關過,書生年少意氣,衣錦還鄉,那時候最是春風得意!
原本以為他自己是苦盡甘來,以後的官場之路也會像他科舉考試一般順風順水,可誰知道回到京城後被授了一個虛職就掃在了角落,他俸祿低、官階小,也無人幫忙說話,眼看著就要守著這個虛職虛度人生了。
京城大,居不易,他一個小地方來的貧寒子弟,一沒靠山、二不會鑽營,同批的進士都走馬上任有了好前程,結果他還在原地打轉,怎麼能不心急如焚?
可是他一沒錢二沒勢,加上本身自己股子裡又是一個清高的,讓他做出搖尾乞憐的姿態又實在拉不下臉就又耽誤了一段時間。後來被逼無奈還是捧了對他來說十分昂貴的禮去走門路,卻要麼被拒之門外,要麼更加齷齪一點,收了禮卻半點動靜皆無。
好在可能算是他時來運轉,機緣巧合之下救了一名京中貴女,人家捨不得把女兒嫁給他,但是又要封他的口,就給他運作了一番,讓他到新鄉縣當縣令。
新鄉縣不算差地方,又是一縣父母官,他當即同意下來,不過幾日就走馬上任。
或許窮怕了,也或許眼前的官場氛圍如此,上行下效,不過在新鄉縣做了一年的知縣,明裡暗裡他也撈了不少,可是誰知道半年之後衛輝府就被選為潞王的就藩之地,而新鄉縣就在衛輝治下。
傳聞潞王極得李太后和皇帝萬曆的寵愛,潞王府的建造更是不計成本、不計人力,將衛輝所有的人力物力都投注其上尚且不夠,還要從全國各地調遣能工巧匠、採買各種名貴石材、木材、奇珍異寶。作為衛輝治下的新鄉縣,更是被壓榨地乾乾淨淨,周圍幾個縣的縣令俱都叫苦不迭。
這還不算完,到了萬曆十三年的夏季,一開始是乾旱,赤地千里,京中皇帝也坐不住了,徒步十里路虔誠至極地從皇宮走到天壇,祈福求雨。誰知道可能是萬曆皇帝太過虔誠的緣故,這個雨是下了,可是一下就不見停,而且越下越大,如今已經連續下了半個月的大雨了,整個新鄉縣的莊稼都快淹了大半!
已經做了知縣的書生,只能硬著頭皮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