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做這種事,否則早就求到他面前了。
只是到底,情?之一字傷人,旁人無?法感同身受,想了半晌,秦修文?也是嘆道:“早知今日,何必當初?如果你?最開始的時候對人家臉色好?點,說不定現在?孩子都能走路了!”
秦修文?這個直男說話也是直戳人心,當時剛認識的時候季方?和確實對崔麗娘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還老覺得崔麗娘會勾引秦修文?,跟防賊似的,結果倒好?,自己一頭栽了進去。
季方?和簡直就是欲哭無?淚,他雙手掩面,沉沉吸了一口氣,這才悔恨道:“是我當時自己見識淺薄,只以外表看人,其實麗娘心裡高傲極了,當時若不是她被逼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也不會做那些事。韓信受得了胯下之辱,就是能屈能縮,女子無?奈之舉就成了不知檢點!若說不對,那隻能是世人不對,就像我這種庸庸碌碌之輩,只會以自己內心的齷蹉衡量他人,其實女子的貞潔永遠不在?羅裙之下,而是在?其心、在?其骨!在?我眼中,麗娘是再冰清玉潔不過的一人。”
季方?和越說越想哭,見桌上有?酒,也不管什麼規矩不規矩了,直接就往自己嘴裡倒,不一會兒?,一壺酒就倒了個精光。
今日廚房裡算著秦修文?要回來的時間,將?飯菜酒水都準備好?了,秦修文?不是每晚都有?心思喝酒,但是身邊人仔細,從來都會準備好?一壺。
結果卻都便宜了季方?和。
季方?和可沒有?秦修文?的酒量,一壺酒下肚,喝的又快又猛,又是上好?的梨花白?,喝完直接就倒了下來,一邊抓著酒壺一邊口中還喃喃著崔麗孃的名字。
秦修文?可見不得這種痴男怨女的場面,正準備出去把季方?和身邊的一個小廝叫過來,扶著他回去,結果剛一推開門,就看到崔麗娘手裡捧著一疊賬冊站在?門外。
也不知道她站了多久,也不知道她聽到了多少,就見她木木地將?賬冊遞給了秦修文?,扯了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臉道:“大?人,這是“衛輝時報”這個月的賬冊明細,我已經?核對過了一遍,沒有?什麼紕漏,還請大?人審閱。”
秦修文?接過賬冊,崔麗娘就草草行了一禮,然後僵硬轉身離開了。
腦子裡卻還飄蕩著剛剛聽到的那兩句“女子的貞潔永遠不在?羅裙之下,而是在?其心、在?其骨!”,“在?我眼中,麗娘是再冰清玉潔不過的一人。”
眼淚一滴又一滴迅速地劃過了崔麗孃的眼角,模糊了她眼前的視線,崔麗娘沒有?掌燈,淚水在?夜色的掩蓋下,無?人知曉。
等到快要走出了秦府,她突然抬起頭,看著天?上那一輪皎皎明月,用手背一點點將?自己臉上的淚擦乾,然後挺直了背脊,快步登上了馬車,再沒有?回頭往秦府的方?向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