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等了三天也沒有等到開城門的訊息。
他的傷勢一天比一天嚴重,乾糧昨天已經吃完了,喝了同?行人給他的最後一口水後,金源城躺了下來?。
不是自己想要躺下,而?是身體再也支撐不住地倒下了。
身體底下是柔軟的青草,上方是藍天白天。
今天的天氣?真好啊!好像除了自己傷口處的惡臭,他還能聞到身邊淡淡的青草味,很讓人覺得?安心。
如果就這樣死掉了,好像也不錯,只要身體不要那麼疼那麼難受就好了。
金源城的腦子裡胡思亂想著,沒一會兒就開始迷濛起來?。
就在這時,他聽到了一道清脆的女聲:“喂,能看?到我嗎?聽得?清我講話嗎?”
申蘭若放下藥箱,開始檢查起病人來?,這個?人傷的很重,申蘭若先是摸了摸他的額頭,已經開始發?高燒了,然後又開始探手給他把脈,凝眉看?向他的傷處——左邊袖子斷成了兩截,左上臂處被?簡單的用布條包紮過,但?是此刻布條已經全部被?血液浸染,乾涸在布條上,再也看?不出布條本來?的顏色。
申蘭若收回把脈的手,低低說了一聲“得?罪了”,就從醫藥箱中取出一把小剪子,直接剪開了那塊乾結在一起的布條。
剪開之後,布條並未鬆動脫落,已經和傷口黏連在一起了。
之前處理外?傷的時候,大部分是由施勤等人去處理,她來?開方子養護,如何處理她是知道的,但?是礙於男女有別,再加上她年紀又輕,很多男患者是不願意讓她來?治療的。
這是申蘭若第一次獨自一個?人去處理外?傷傷患,而?且還是這麼嚴重的傷處,目測一下,這處刀傷要有六寸長,直接從從肩頭貫穿到手肘。
傷口已經和纏繞著的布條幾乎成為一體了,這個?時候再慢吞吞地去解開布條,反而?對對方是一種折磨,況且,申蘭若幾乎有些?茫然地看?向四周——還有這麼多□□著快要倒下的病患。
申蘭若閉了閉眼,心下發?著狠,手上也很利落,用自己最大的力氣?,直接迅速將布條撕下!
“啊——!”金源城疼得?整個?人弓了起來?,布條上黏連著血肉一塊撕了下來?。
申蘭若動作很快,狠著心將?布條扔在一邊,看到又一次開始流血的傷口,以及周圍的腐肉,申蘭若二話不說,直接撿起一塊木棍子塞在金源城嘴裡:“咬著,別咬到舌頭。”
朝鮮國崇仰大明,許多識文斷字的人都會學習漢字,也會說漢話,金源城出?身?朝鮮上?流貴族,很小的時候就開始學習中原文化,所以他迷迷糊糊間還是聽懂了申蘭若的話,下意識地咬緊了木棍。
申蘭若知道,這個時候不是害怕心軟的時候,必須要快刀斬亂麻,才能給病患減輕痛苦。
申蘭若將用烈酒消毒過的匕首快速下刀,將?金源城大臂周圍的一圈腐肉快速地切割掉,刀片在人的皮肉身?上?刮過?,刀傷深可見?骨,申蘭若曾經是個連條魚都沒殺過的嬌小姐,此刻她卻?眼神鎮定,手很穩,她神經崩的極緊,眼中只剩下了這條胳膊上的傷勢,其他似乎一切都拋之腦後了。
金源城原本已經開始渙散的意識,在這麼痛楚的感受下再次聚攏,他終於看清了眼前的這位女子,她一身?男子裝扮,但是並沒有做什麼偽裝,別人一眼就知道她是女子,但是頭髮卻?和男子一樣?只用一根木簪固定,做事很穩,眼神很堅定,相貌的美醜在這一刻已經不值得被討論了,金源城求生的本能,只是祈禱,這是一個有能力的大夫。
將?腐肉處理?完後,雖然整條胳膊鮮血淋漓,但是申蘭若鬆了一口氣。
也不管金源城是否承受的住,申蘭若一邊用手指用力按壓住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