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喬兒忍著眼眶的酸澀,咬牙顫聲道,“溫落安被逼著封鎖妖界獨困玄川生死未知,傅靖元毒發身亡,大師兄身受重傷閉門不出,我們五人中只留我一人在此,你現在又要我去與曾經的三師兄拼個你死我活……”
她被淚模糊的猩紅目光緊盯著天玄的淡金色眼睛,一字一字自哽咽的喉中擠出——
“入門後你與我們師徒情誼有多少,於我們又有多少上心,師尊心裡最清楚不過,溫落安問你要一個解釋的時候你是如何說的,傅靖元的體毒我們察覺不到,但以你的修為哪怕上心一點便能發現,大師兄成日盡著師尊的責任將三師兄帶大,而你又教了他多少東西……”
“我們也是人,會死會疼,也會有感情……你有真正把我們當過徒弟嗎?”
“話不能這麼說,那百里念為謝惟擋天罰後性命垂危,沒有天玄仙尊開了一個月的守魂大陣,他能活到現在?”應海悠悠道。
“那是大師兄求著他的!”風喬兒陡然激動起來,眼淚再也止不住奪眶而出,大喊著重複道,“那是大師兄求著他的!”
“天罰後他抱著昏倒的三師兄跪到師尊腳下,是大師兄屈膝下跪求他換來的!周圍人全都在看著!!”
應海一噎,看著她通紅的眼眶,有些不自然的移開視線。
“夠了。”浮鴻打斷道,“你不參戰就不參戰,無須翻出你們境內的爛賬,沒人感興趣。”
風喬兒怔然。
恰在此時,殿門被開啟,謝惟仍是一身白衣走了進來,面色蒼白,透著股清喪冷頹的氣息。
他徑直走向臺上的風喬兒,拉著她的手腕朝殿外走去,“我和她都不會參戰,至於是逐出修真界還是按上什麼罪名,你們自便。”
“你給我站住!”浮鴻拍案而起,勃然大怒。
回應她的是殿門被靈力重重關上的迴響。
獻祭
那是一場毀天滅地的災禍,一如前世那般。
靈力激盪至靈場崩碎,迅疾的冷風於紊亂割裂的空間中穿梭,天地合二為一浸成一片血色幕布,灰黑色的濃雲壓的極低,給人感覺像是天神惡戰,生靈塗炭。
各種秘術、邪術、刑術以及靈印,都在此戰中調運到極致,銅錢紅繩串連變幻移動的空間,看不見那蒼茫的地面,鮮血作浪人作舟,一呼一吸間的分神都會喪命。
人在真正奮力之時,不是清醒的決絕,而是混沌渾濁,不知所為。
殺聲叫喊,熱血寒兵,最清晰的只有聽覺和觸覺,目光幾近是失焦狀態。
因為不知道到底要將注意力凝聚到哪裡,四面八方都是敵人,清明反而會遲純,癲狂才是正常。
鋪天蓋地盤旋甩出的藤網中心,立著一位衣袂翻飛的黑衣人影。
孟惘原本幽黑的瞳已漸成暗紅,左眼下方顯現出半指長的倒鉤雙迴旋天魔印記,在冷白的臉上更顯紅豔,周身殺伐之氣撲得人睜不開眼。
他完全不見往日或軟或冷的性情,薄唇輕抿,玉面森寒,只剩下沖天的戾氣。
藤蔓如絲線般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