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小女孩兒,不用捱打,也不用拼命修煉,她不會疼。
孟惘也不想疼。
小姑娘靈力很高,小小年紀習得一套罰溯劍法,是魔界高階劍法,可惜沒有順手的法器,用的劍承受不住她的靈力。
他就每日抽出一點時間教她練字,畫畫,背書。
有時拿出匕首將古看看。
“哥哥,既是仙家法器,為何不注入魔氣讓它為己所用?既然不能為已所用,又留它作甚?”百里纖纖趴在他肩處問道。
孟惘有些愕然地看著她。
當真是,像極了百里夏蘭。
或許自己也應和她們一樣,凡事都利己,無情也無義。
他搖搖頭,低聲說道,“仙家法器和魔氣水火不相容,不用,拿著看看也好。”
“那就煉化它,直到能相容為止。”百里纖纖果決道。
孟惘笑笑,抬手摸了摸她的頭。
小姑娘坐在風雨橋頭,一襲鵝黃色裙襬融入淡淡的魔氣裡,伸出手輕點著身旁開得正盛的荷花邊兒,頭髮被雨絲打溼了也無所謂——
“我爹是上任魔尊,當了兩百多年就退位讓姑姑掌權了。後來遇見我娘,我娘是外族,他們就只有我一個女兒。孃親也很厲害,在我三歲時他們便一起飛昇了。”
百里纖纖覺得很搞笑似的指了指她自己,“聽說飛昇之後會忘記自己在下界的事,一切都是重新開始,可能是他們覺得飛昇之後一定會再愛上彼此,所以就毫不猶豫地都上去了。”
她直接向後仰倒躺在了風雨橋上,輕輕嘆了口氣,“他們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忘記我。”
孟惘站在她身邊,低下頭看她一眼,“飛昇之人不得再入下界,未飛昇前誰也不確定是否會真的失去記憶,或許他們記得你,盼著你好好修煉,也早些去找他們。”
百里纖纖用胳膊壓著眼睛,緊抿著唇,沒有說話。
半晌她才輕輕說道,“謝謝你,哥哥。”
其實她心裡都懂,百里一族皆是如此,淡情涼薄,在飛昇和個人利益面前,親情又算什麼……
不論是凡人、妖、修士,還是魔族,只要飛昇之後,都只有一個稱號,就是“神”。
不會再有種族之分,不會再有貧富貴賤,不會再有生老病死,愛別離,怨憎會,求不得。
況且修仙之人的餘生一望無盡,總是留在這紅塵喧囂中,又有什麼意思呢?
一般資質的人往往需要修煉個三百多年才能飛昇,其間要渡兩次天劫,沒有人會願意放棄飛昇的機會——
除了魔界的百里繹、百里明南和百里夏蘭。
最典型的屬七百年前死去的百里繹。
一種極強的征服欲和極大的野心,讓他不到七十歲便可飛昇,世間無人出其右者,卻一直統治了各界整整三百年,直至身死應澤殿。
其實各界都心照不宣,如果他自己不想死,沒人能逼得了他。那人明明可以在應澤殿中開啟天門直接飛昇,可是卻選擇了自爆法相。
沒人能看得懂百里一族。他們嗜殺嗜血,慾念沖天,外族在他們眼中是牲口,天下於他們而言是草芥,上古的血統,骨子裡流著厲鬼的血。
……
魔界的蝕涯洞外荊棘叢生,紅色的食人花瘋長,一棵被藤蔓絞死的枯樹立於洞旁,灰色樹枝如觸手般垂直著朝天空延伸,洞口有石壁做門,繁雜的黑色陣法覆於其上。
一個小姑娘經傳送陣來到了洞前,揮手丟擲一個紫黑色法陣的同時兩指迅速捏了個法訣,開啟洞口的禁制走了進去,石門在她踏進去的瞬間轟然關閉。
穿過陰冷潮溼的窄道,再轉個彎,一陣熱氣攜著厚重的血腥味撲面而來,她沒忍住皺起眉向後仰了仰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