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桃花眼微微睜大,謝惟望著他有片刻出神,手下力道不自覺地鬆了下來,刀尖離他越來越近……
那人輕聲問道——
“你和他做過嗎?”
像是一顆火種丟入油中,灼人的熱浪轟然盪開,剎那間無妄劍劍身靈力暴漲,劍氣不分敵我地四散開來,有幾道割破了謝惟的脖頸和臉側,肩處也被切出一道見骨的傷口,鮮血剎時洇透了衣衫。
他不知從哪裡來的力氣強硬地將劍身一斜,狠狠向上一掃,蒙面人猛地向後仰倒,兇厲的劍氣將他的面罩豎著割破了一道口子,他借勢一手撐地雙腿一抬,一個後空翻退到了三米開外的地方。
謝惟用劍撐著起身,眸光凌厲有如實質,臉側和脖頸上有道道血痕流下,垂落的髮尾隨風而動,如同戰場上凌亂妖冶的花,顯盡殺伐之美。
蒙面人自知惹怒他了,笑意不減反增,故意道,“生氣了?那就是到現在還沒做過……”
劍光劇晝,發出陣陣磨人的嗡鳴,謝惟方一抬手,只聽對方低念一聲,腳下便赫然出現了一個覆著繁密符文的八卦陣。
他一步步朝陣法走去,卻不是在和謝惟說話,聲音溫柔得很,隱隱透著種勾人的偏執,“哥哥,你過來。”
身後一直沒有動作的蒙面人聞言走向前去,十分自然地一手圈住他的腰將他攬入懷中,嗓音低沉帶著股陰邪之氣,“趕緊,一會兒他回來了。”
他是他……愛人?
雖然面罩遮住了下半張臉,但二人的周身氣勢卻極為相同。
謝惟訝異之餘發現自己動不了了,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指尖遊入靈脈,然後探入了識海,他危險地眯起眼睛,“你要探我記憶?”
“別緊張。”蒙面人發出來自肺腑的模糊笑聲,後倚著抬手摩挲著身後之人的臉側,“我說了,我覺得我們是一類人,確認一下而已。”
片刻過後,陣紋倏地淡去,他意味不明道,“以後你會想著見我的。”
另一個蒙面人抬了抬手,眨眼間,二人便徹底消失在了原地。
行動恢復了自由,謝惟垂頭看著地上盤旋而起的黃沙,無妄劍在手中漸漸散去,迴旋的低風捲起他的衣袍下襬。
肩上的傷血流不止,他眸中暗光微浮,渾然不覺。
枯月
離傳送陣自行開啟還有一日。
枯月峰——
“小心身後!”
風喬兒將絆在胳膊上的軟纓槍尾端向上一抬,槍尖直插地底,她一隻腳踩上槍身使頭部朝下,緊抓著槍柄的骨節咔咔作響,同時下身猛地往上一翻——
兩米多長的軟纓槍與普通的纓槍相比有著超強的韌性和彈力,她纖細的身軀被高高蕩起,躲開了自身後襲來的巨尾,藉著這個空翻穩穩躍到了石獸的背部。
幾乎是沒有任何間歇的,她將軟纓槍高高舉起,附著靈光的槍尖直直插入了石獸脖頸處的間隙,手腕向下狠狠一壓!
她想把石獸的頭部直接卸下來。
這東西通身灰白,面板堅硬如鐵刀槍不入,木筱雨和其纏鬥了半天才發現它只有脖頸一圈處有些空隙。
她面露擔憂地看著站在石獸身上的風喬兒,這小丫頭實力強悍,但招招都劍走偏鋒,一招一式隨心而走根本不考慮後果。
誰教她這麼野的打法。
木筱雨收了竹鞭,拔出腰間的玉笛吹奏。
笛聲悠遠,空靈但急切,如漲潮般一波接一波地向上推。
被插透後頸的石獸咆哮著,腳底生出一個竹葉形法陣,死死固住了它的身形。
這隻石獸的強悍程度不亞於上次古土境後山跑出來的魘獸。
溫落安看著木筱雨被汗水打溼的鬢髮,看著風喬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