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
那兩個魔修多半也已經知道他們入城了,故意不露面是想要把他們當刀使,最後來一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鬼城中的樓宇極高,座座都是暗沉的血色,城外是夜晚,城內也是夜晚,一輪血月當空,紅光照徹蒼穹,底下人流湧動。
孟惘正想著上哪兒問問關於宴會的事情,突然被人握住了手腕,全然不似謝惟肌膚的觸感,他寒毛倒豎,本能地一下甩開——
只見是一個年過花甲的矮個子老頭兒,黑色眼鏡的圓形細框低低搭在鼻樑上,正抬眸細細打量著他——
“少年,老夫見你有緣,能否容老夫為你……”
“我沒錢。”孟惘實誠地說道。
“……”
那算命先生咳嗽一聲,緩緩說道,“既是有緣,又談何錢兩,況老夫也非是重財之人,你且伸出手來……”
這老頭行為舉止著實怪異的很。
“師兄……”孟惘朝謝惟身邊湊。
“我來我來!您看我和您有緣嗎?”風喬兒見謝惟面色不虞,生怕他提劍橫那人脖子上,只好擠在孟惘身前笑嘻嘻道。
那老頭頓了下,放開了孟惘,將兩指輕輕搭在了她的手腕處,渾濁的目光透過鏡片,卻釘子一般刺著人臉,像是要在人的骨頭上刻下名字。
風喬兒深感不適,面上仍扯著笑。
半晌那算命先生放下手,撫摸著稀疏的鬍鬚,血月的紅光映在他那如朽木皮般佈滿褶皺的臉上,眼中卻灰渾一片——
“千千回殘生難求,恰是今世空獨留。”
風喬兒一怔,啥意思?
那老頭兒不知從何處變出來個菸斗,將菸嘴含在嘴中吸了一口,緩緩吐出一口白霧,他的臉變得飄渺起來,如雲霞幻影,似海市蜃樓。
原來的算命老頭轉眼卻變成了個小孩模樣,瞪大眼睛猛地將鬥缽指向溫落安,溫落安嚇了一跳,只聽對方以稚嫩的聲音說道——
“非花非霧非秋景,棄道守魂人也。”
那小孩子在眾人驚異的眼光中變得成熟,又長成了個書生模樣,將菸斗施施然持於身後,目光落在傅靖元身上,溫和道——
“夜來驚堂一看客,回首已成書中人。”
書生收回菸斗向前走去,一步生花,腰身一轉已然化身成了個嫵媚多姿的花旦,她含梅一笑,伸出纖纖玉指繞過孟惘搭上了謝惟的肩膀,千迴百轉地輕唱——
“孑孓難了心痂痴繞,斷堤孤守赴故人一場,難繾綣,苦卷多少人事悲渺~”
謝惟眼中閃過一道暗芒,歌聲未落那花旦已轉身而去,他下意識緊追兩步去抓她的袖口,在指尖方要觸碰到衣服時卻赫然心口一悸,眼前陣陣發黑……
……
再次睜開眼時,謝惟正躺在一張柔軟的大床上,屋內的光柔和昏黃,眼前模糊。
孟惘一直坐在他床邊,見他睜開眼睛後才鬆了口氣,“師兄你嚇死人了,突然暈倒。”
“他那是不讓我抓他。”謝惟的視線恢復清明,聲色平靜卻沒有看他,不知在想些什麼。
“所以……他就是傳說中的敘鬼吧?輕易就能控人神智。”
“判官筆應該就是他手中的菸斗。”謝惟接道,眸光一轉,“這是哪?”
“你暈倒後我就抱著你找了家客棧,幸好這鬼城裡和人界一樣,客棧就離街道不遠。你睡了不到兩個時辰,方才傅靖元他們下去打探有關宴會的訊息了……”
謝惟根本沒聽他在說什麼,注意力全在“抱著你找了家客棧”上,良久才極小幅度地動了動眼珠,淡淡地回了個“嗯”。
“既然敘鬼是真的,遁歷多半也是真的……”孟惘的臉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