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的更加用力,孟惘幾乎壓不住他,只得用膝蓋壓住他的腿,一手緊錮其雙手手腕,且制著他的靈力防止他開啟法相。
他俯首抵著他的額頭,手下力道極大,聲音卻輕而慰撫——
“師兄……別推我。”
“別推開我,我死不了。”
耳邊雷聲陣陣,渡劫臺快塌了一半,孟惘與他額頭相貼,鼻尖相點,謝惟全身冷麻到像失了感官,卻能細微地感受到他額上的汗水和顫慄的氣息……
那個最怕疼的人在為他擋天罰。
眉心處兀地傳來一溫熱柔軟的觸感,謝惟驚異抬眸。
只見孟惘褪去血色的唇邊強牽起一絲笑意,氣若游絲地說道——
“對不起,我那天不該那樣說,我說討厭你親我,那是假話……”
他又溫柔地在其唇上落下一吻——
“……是我的錯,我以後再也不說那種話了。”
雙眸微闔著,眼中溼漉漉的,渾濁中帶著些清明,視線輕飄飄地看著謝惟,偶爾眨眨時纖長的睫毛還會掃到他的眼睫……
比情人接吻還親近的距離,帶著混沌磨人痛感的痴纏,在無人之處,他們死生相依。
孟惘泛白的指尖緊扣到他的五指指縫之中。
謝惟好像說了什麼,但他沒聽清。
他也記不得是捱了幾道天雷,有些落在了他的法相上,有些落到了他後背上,透過□□直接劈入神魂。
“師兄,你傷心了?”
孟惘的聲音輕得幾不可聞,上方法相的顏色已至極淺,最終近乎透明。
他看到謝惟的眼角滑落一滴淚來,不由得微微一怔,制著他雙手手腕的力道鬆了鬆,抬起另一隻手用指腹輕柔地拂去那滴淚水,低啞道,“別傷心。”
“是不是攥疼你了……”
實際上他自己都已經快疼得暈過去了,只是強行調著靈力刺激識海保持清明。
待最後一道天雷落下,眼前陣陣發黑,只覺渾身疼痛都已麻木。天光大亮之後他再撐不下去,靠著最後一絲清醒翻了個身,然後昏了過去。
他沒有壓在他身上。
從始至終他也沒捨得把自己一半的重量放到謝惟身上。
九九八十一道天罰,謝惟捱了前十道,孟惘替他擋了剩下那七十一道。
若說苦痛從天降,自私又怕疼的孟惘一定會躲到浮生三千中倒數第二的位置——
然後把謝惟擋在身後。
渡川三千抽憎骨,也削不弱此人劫世惡。
可由煉獄到人間,只需一個謝惟便可。
他生死交替幾輪迴,護那人入了大乘境。
他喚法相修為盡廢,扶那人上了宗師位。
渡劫臺周圍一派喧鬧,有人跌跌撞撞抱著他跪到天玄仙尊腳下,有人在旁邊拉住他的手帶著哭腔不停喚他……
而他,則陷入了冗長的黑暗之中——
“師兄師兄,這字怎麼這麼難寫啊?”
十二歲的孟惘委屈地趴在條案上,嗓音稚嫩,“不能換一個名字麼?”
“你不喜歡這個名字?”十七歲的謝惟周身氣質已似成人沉穩,淡色瞳眸轉而看向他。
“不是,”孟惘搖搖頭,嘟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