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力放在劍主人身上。
到了謝惟這種境界,劍法已經不怎麼重要了,遇到敵人完全可以用靈力壓制。但若是遇上實力相近或高出自己的,不能在短時間內製服的情況下,還是要用到劍法。
那人幾柱香下來沒有片刻停頓,數十套劍法利落流暢地來回演練,孟惘眯著眼睛,看得有些眼花。
他的劍法招式大部分都是謝惟教的,即便從十一歲時就開始看,到現在也有點跟不上他的動作。
不禁走神去想在什麼情況下能讓那人在靈力外還要再加上體術加持。
能正面接住無妄劍灌滿靈力的一斬還能無甚大礙的,四界之內最多不超過十人。
比如天玄,浮鴻,許千影,百里夏蘭,那個神經病鬼主。
還有,百里繹及他身邊那個人。
那個拿箭的人與百里繹形影不離,但他又直覺那二人不像主僕……
利刃破空聲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孟惘回神抬眸望去,只見謝惟用發冠束起的頭髮分毫未亂,袖袍輕揚,手腕一翻挽了個劍□□直朝這邊走來。
粉淡花瓣狀道侶印隨著他的動作同那白皙的小臂一同顯露出來,在柔和日光下格外惹眼。即便長時間練劍之後面上也不見有一點汗水,還是那副出塵模樣。
孟惘的眼神柔和下來,將手端正地放在膝上,彎起唇角仰視著走到跟前之人,乖巧叫道——
“師兄。”
謝惟一手將未收入鞘的無妄劍背於身後,一隻手託著他的下巴,不發一言地彎下腰……
青絲垂落,呼吸間盡是一種浸著陽光的熟悉冷香,光從他薄袖中透過,從二人分合的唇間穿過。
身旁是泛著波光的湖面,綠樹成蔭。
孟惘仰著頭,輕闔眼睫,抬手扶上他的肩。
對方的髮絲及周身都被日光度上了一層白暈,亦幻亦真,只有呼吸溫熱,唇上觸感鮮明,柔軟甜膩。
他之前從未把自己對謝惟的感情歸於情愛一類,只知道那人對自己很好,所以就不自覺地也會對那人好。
直到謝惟受天罰的那天。
直到將他護在身下,看著他的臉,無可自抑地想低頭親親他的那一刻。
孟惘鬆開手,謝惟直起身,將無妄劍收了回去。
他抱住他的腰,將臉貼在其腹肋處蹭了蹭,“師兄,那個委託你接不接?”
“沒理。”
“接吧,好多錢呢。”
“財迷。”謝惟摸了摸他蓬鬆的發頂,“我去處理,你在山上等我……”
“不要,我想和你一起。”
“你靈力僅存無幾,我不放心。”
“你嫌我拖你後腿。”孟惘悶聲道。
“不是。”謝惟動作一滯,思考片刻,“你去也行,但不能私自行動,要在我……”
話還沒說完,臉側便被人極為熱情的親了一下,還發出一聲甜膩膩的輕響。
他微微歪了歪頭,耳墜碰了碰下頷,無奈地瞥了一眼笑嘻嘻的孟惘。
“明天早晨再去,今天太晚了。”
“好呀。”
自從宗師大典之後,他大部分時間都是睡在月華殿內,今夜也是如此。
只是半夜突然下起了大雨,傾盆不絕響聲極大,從窗內聽去好像屋子作船,整個都在風暴海面上飄蕩,雷電頻繁忽閃,似有瀑布自天際傾洩而下。
室內床上身影交疊,沉重的呼吸急促且纏綿……
一聲驚雷轟隆而下,瞬時照得屋內恍如白晝,身上人抖了一抖,陡然將他唇上咬出了血,孟惘徹底疼醒了。
大半夜突然被謝惟壓著親,本來還迷迷糊糊的,那人一抖,他便猛地發覺事情不那麼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