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不是同一個人發出的。”
謝惟剛要說話,突然察覺到什麼,反應極快地將孟惘往懷中一拉,緊接著那扇門被猛地拉開,卯生被人揪著領子連同輪椅一起會被推了出來。
輪椅直接從臺階上滾下,卯生也跌倒在地,額角被磕破出血狼狽不堪,他的身形驟然變成了成人模樣,臉上稚氣盡褪,變得成熟又邪魅,眉目間盡染戾氣。
二人俱是一驚——
原來他這不是天生怪病,是有人用邪術刻意將他的身形變成了孩童模樣。
且他這邪術並不同於沉荼那僅為癖好隨心化形所變,而是用極為殘戾的術法強行縮骨。
那麼他的腿多半也不是天生殘廢。
卯生竟就是他們要找的“第三人”。
孟惘從他身上發覺到了一絲熟悉的氣息。
周遭妖氣翻湧,屋中走出來一個紅髮赤目的俊美男子。房屋門自行關上,他一步步走下臺階到卯生跟前停住,彎下腰狠狠嵌住對方的下巴,迫使對方仰頭看他,氣息壓迫而下——
“蘇卯生……你別他媽給臉不要臉,老子夜夜吊著線讓兩條狗演活春宮,不就是給你看的?”
他咬著牙說話,說著說著就笑了,“怎麼樣,你不是喜歡他嗎?他都爛成這樣了,你也碰不著他一點,你就只能看……”
話未說完,骨頭相撞的劇痛自臉側傳來,他被打地偏開頭去,面上發紅。
蘇卯生眼底猩紅,手背青筋爆起,聲嘶力竭地吼道——
“你給我滾!滾!!”
在他身上已完全尋不見那個謙和有禮的卯生的影子了。
孟惘想起他們之前初遇時的那個卯生,那個平靜地給他們帶路又到陳初筠門前默默停下的卯生。
就連謝惟都未曾發現此人有什麼異常。
很難想象一個人要有多大的毅力忍受那麼多痛楚還能將自己偽裝的那麼正常,揹著萬斤重擔還能在旁人面前直起腰來。
那妖修冷笑一聲,眉眼間的怒火卻漸漸淡去,轉而伸手撫上他的臉——
“主人……你之前從來不打我。”
蘇卯生的雙眸驀地睜大,一口氣滯在心口,他那一拳似乎抽盡了全身氣力,徹底倒在了地上將自己蜷縮起來,渾身都在顫抖,“別叫我……”
“主人。”那妖修漠然地看著他,唇角勾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像個無情又殘忍地劊子手,言語化刃一刀刀往那人心口扎去,“……是你救了我。”
“別……”蘇卯生痛苦地將抱住頭,把自己蜷縮地更加厲害,“十即……”
妖修跪坐在他身側,握起他的手放在唇邊輕輕親了一下,“我在,十即一直在。”
蘇卯生用力把手抽回來,聲線壓抑著顫抖道,“十即……我恨不能殺了你,我恨我之前將你帶在身邊,恨我當時沒有將你碎屍萬段……”
十即垂下眼睛,唇邊仍是掛著笑,欣賞著他這副模樣,“都是因為陳初筠,都是因為那個賤貨勾引你,要不然我們一輩子都很好,我也會一直對你好。”
“對我好……你辱我所愛,廢我修為,傷我肉骨,讓我不人不鬼如行屍走肉……”
“啪”的一聲清響,十即的手懸在半空,赤瞳中顏色又深了幾分。
蘇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