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不傷心了,我自然會給他個痛快點的死法。”
尾音方落,他便消失在了原地。
蘇卯生一人坐在輪椅上,低著頭將臉深深埋入掌心裡,淚水從指縫中流出。
孟惘仔細梳理了一下三人的關係,大致推測了一下他們之間的恩怨情仇,只覺得“陳初筠”這個人物,多少有些無辜了。
謝惟拉起他的手往回走,“一會兒天要亮了,先回屋吧,今日進幻境。”
十即口中的‘線’,應當就是他操縱陳初筠的工具,而給他‘線’的必定另有其人,也就是這件事後的真正黑手。
孟惘回頭看了一眼坐在輪椅上無聲啜泣的人,看了眼他身後那緊閉的門扉——
明天。
最晚到明天晚上。
同時,藍田鎮一家客棧內……
段凌楓瞪著眼望著面前的一片漆黑,耳邊是身旁人沉穩且有節奏的呼嚕聲。
終於,他實在忍不住坐起身來,一把將枕頭甩在了江子波的臉上,“靠!我下次再跟你睡一屋我就是狗!”
打呼聲戛然而止,江子波被猛地砸醒,懵了幾秒後將枕頭從臉上拿下又放了回去,“段大公子,打呼這種事也不是我能控制的。”
段凌楓強忍住一拳捶死他的衝動,“本來就睡不著,跟你一塊更睡不著了,吵了我一整夜……”
江子波毫無愧疚之心地打了個哈欠,“行行行,這不是房間貴麼,反正你一個人不也照樣是睡不著。”
“這就是你給我添堵的理由?!”
“你設隔音……”
“這麼近我設你媽啊!”
“我天,受不了你。”江子波頂著雞窩似的頭髮坐起來,一把將段凌楓按在床上,用被子給他嚴嚴實實地裹上。
“你幹什麼?!”
“你老實點吧,”江子波倚在床頭,“我不睡了成吧。”
他困得半闔著眼皮,用手輕輕蓋在段凌楓的眼睛上,“閉上眼,睡不著也閉,什麼都別想。”
“滾,別壓我眼睛。”
江子波甚為好脾氣地收回手。
過了一會兒,看著床上之人輕闔又時不時顫動的雙睫,他無奈嘆了口氣。
他與段凌楓自幼交好,兒時的生活雖然貧窮艱苦卻也純樸有趣,他總是跑遍大半個村子去找段凌楓玩樂,拉著他爬山趟水不知疲倦,小孩的快樂總是那麼簡單,沒有煩惱,也特別知足。
十歲那年因為村裡有心之人的勸說誤導,江子波的爹孃帶著他和三個兄長一起離開了村子,朝著心中更加“富有”的地方搬遷。
他們穿著破麻衣,踏著大布鞋,懷著所謂“靠著種田能賺更多錢”的期望朝著南方那片未知的“富饒土地”走啊走……
一路南下遇到饑荒,路上被人欺詐打劫,三個兄長兩個飢渴而死、一個被生生打死,爹孃以血哺之,唯讓江子波勉強活了下來。
同年末,他們之前待的那個村子慘遭魔族血洗,其實是城門失火殃及池魚,魔族順手殺過頭了的小事,對村中人來說卻是絕對的災禍與死劫。
段凌楓便是親眼見證了那場屠戮,兒時美好純淨一朝崩碎,一把歲月的銼刀直中眉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