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著微弱的白色光暈,有些溫熱,像是錯覺,也是他能感知到的唯一溫暖。
他沒辦法將許千影的魂魄補全,只能將他的殘魂鎖在魂燈之內。
不清楚殘魂會不會在魂燈內自己修復,但他所能做的也僅剩於此了。
眸中隱隱有浮光攢動,他不知想到了什麼,淚水順著臉頰滑落,淚痕蒸乾。
……
南墟境,早菱殿。
傅靖元坐在床邊看著被中窩成一團的不規則球體,心頭堵塞地舒出一口氣。
“他不是生我們的氣,他只是不想讓我們擔心他,獻祭本命又修為盡廢,活不了幾年了,不再相見,也是想斷了念想。”
“許千影的殘魂留在玄川那裡,倘若當時真的拉住了五師弟,要眼睜睜讓他們相隔兩界,你又不忍心了……”
見那一窩仍是沒有動靜,他又說道,“況且,封了妖界是好事,至少修真界不會再將妖族驅逐或趕盡殺絕了,許千影這幾百年的忍耐也算是有了個好的結果。”
風喬兒蜷縮在被子裡,原本焦躁煩悶的心漸漸平靜下來,上來的火氣和委屈也慢慢被理智代替,她仍是窩在被中,悶聲道——
“以後再不能見,他讓我們怎麼想?斷了聯絡我們就不擔心了嗎?就能忘了嗎?”
傅靖元抿了抿唇,在她看不見的地方露出一絲苦笑,視線環顧著眼前模糊的四周,語氣卻是不變,輕薄又懶散——
“太重情不是好事,極小機率有人能陪你一輩子,再親近的人也只是過客,早晚都要走的……”
“人活著就是要嚐遍生離死別,聚散離合,老病這二苦我們修士免了,生死愛怨憎,苦求而不得,都是該受的。”
風喬兒微微一滯,從被中冒出個頭來,看他半晌,“什麼意思?”
“如果……”傅靖元託著腮,彎起狹長的茶褐色眼睛,漫不經心道,“有一天我死了,你會怎麼樣?”
一陣靜默。
他隱隱感覺到危險,反應極快地向後一仰,一巴掌堪堪擦著他的鼻尖而過,掌風掀起他的額髮,露出眸中的詫異和對面之人壓抑薄怒的神情……
“姑奶奶,你真打?!”
風喬兒眼神兇惡地盯著他,語調帶著咬牙切齒的顫抖,“你再敢亂說話我就掐死你!”
傅靖元表情微僵,沒想到她反應竟然這麼大,有些認慫,卻仍是小聲道,“我方才說的那些話,你是沒聽進去嗎?”
“誰要聽你說話!”
他無奈抬起手向下壓了壓示意她息怒,“別生氣別生氣,我純屬逗你玩兒的。”
然後他就不出意料地被枕頭薰香什麼的雜物砸出殿來了。
其後的幾天,孟惘總能看到風喬兒逼著要弔喪似的傅靖元練體術。
風喬兒使槍,槍法不似劍一般使了巧勁拎著灌滿靈力就能對付,不僅要足夠的體力和爆發力,動作速度還要快準狠,傅靖元苦著臉拿著棍子跟她學,都怪自己當初嘴賤說了那句話,現在腸子都悔青了。
孟惘看著傅靖元那沒骨頭似的病秧子樣,有些於心不忍,在一旁問道——
“喬兒,為什麼讓他學體術了?”
對面答道,“強身健體,通氣活血,益壽延年。”
他瞥了一眼那人青白交加的臉,說道,“我覺得他不行,快哽死了。”
“嘖,說誰不行呢,小嬌鬼。”
孟惘笑,毫不介意他給自己起了個新外號,畢竟那人打心底裡就總覺得他“嬌”,多說也無用。
風喬兒教了他幾天就開始和他對打,傅靖元修為再高又怎能不用靈力與南墟境體術第一過招,於是總是被打得慌了路數,或者為了保命直接用了靈力防禦,每次都被她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