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坡,你倆走下坡……”
“我不走下坡,”齊原不耐煩道,“誰知道地下會有什麼鬼東西。”
江子波一頓,這他還真沒細想,“那咱倆換唄,你和……”
“這樣,我和孟惘走下坡,子波,你和齊原走上坡。”遲羽聲遞給他一張傳音符,“一有發現傳音聯絡。”
“也行,那你們小心,”江子波應道,他收下傳音符後拉起齊原的胳膊推著他向前走,“走了走了,早找晚找都得找~”
孟惘自顧自燃起靈火朝下坡走去。
一路上氣氛詭靜,他能看出來遲羽聲有意想和自己說話,但是又幾次三番因為不知說什麼而閉了嘴。
他大概是覺得這樣靜默著很尷尬,所以想找話題打破這種氛圍。
但孟惘覺得這沒什麼,要是換作謝惟和他一起,他得更尷尬。
腦中又浮現出謝惟那張淡漠面無表情的臉,極少與人對視的疏離的眼,以及清冷秀氣的側顏……
遲羽聲要是和他待一會兒只怕是恨不得直接人間蒸發了。
孟惘有些好笑地想。
穿過幽暗陰溼的狹道,他們來到了一片空寂的湖邊,湖水並不與外界相通,沒有絲毫流動的水聲。
這石洞從外面看不大,到裡面看卻是別有一番廣闊天地。
“……孟惘。”遲羽聲終於開口道,“走了許久,在這裡歇一晚吧。”
他沒等回應,從儲物戒中拿出一件法袍疊成方塊狀,放在靠近洞壁的地方。
孟惘回頭看他,一臉質疑地問道,“在湖邊歇一晚,你確定?”
這湖顯然沉寂了很多年,且一看深度不淺,在這種荒漠中沒有外界補給還長年不幹,說底下沒有任何貓膩,他是不信的。
遲羽聲笑得很是溫柔,他微抿著唇,脫下自己的外袍像方才那樣疊起放在地上,並拍了拍身邊那疊好的法袍,示意他過來坐,“給你講個故事吧。”
“……我不大想聽。”孟惘覺得這氣氛有些詭異,手中靈火更盛,他站著沒動。
“其實是我的故事,”對於孟惘的抗拒,他露出一絲無奈,靈火照著他始終耐心平和的臉,“水下確實是有東西,但它不會傷害我們的。”
聽他這麼一說,孟惘猶豫著邁開步子向他走了過去,在他示意的法袍處坐下。
遲羽聲的眸中浮著溫潤光澤,好像接下來要講什麼開心的事情,聲線清澈和緩——
“其實我並不是他們口中所說的天之驕子,我的資質比普通修士要低很多,只是入門時間早些。在我六歲時,魔界二十四城中的一位少城主下令屠了人界的一座城。”
孟惘下意識抬眸,正好對上他的視線,靈火的光碎在他的眼瞳中,似水波流轉,餘韻不絕。
“我是城中一家普通屠戶的兒子,那時候修真界和魔界衝突不斷,人界為修真界所統轄,是修真界的薄弱點,魔族選了那麼一座城來當人質。一座城,四萬多凡人。”
“他們開了條件,讓修真界以一境之地換取這座城,一日等不到答覆,就殺城內一千人。你知道的,一境內,約莫八千子弟。”
“但是沒有哪個境的願意遷出去……”
沒有人願意讓出自己的地方去換那四萬多人的生命,修真界八千弟子的安穩就是遠超過四萬凡人的生死。
他們的領土比百姓重要。
魔族告訴城內的人,只要修真界願意用領地來換,他們就能活命。
他們就等啊等。
日子一天天過去,一千,一千,又一千。
城中的人銳減到一萬多,屍山堆了一堆又一堆,血腥味和屍臭味瀰漫在城中,他們與外界不通音訊,只崩潰又絕望地想著為什麼始終沒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