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漠相當戀戀不捨, 臨行前一夜要陶水要得又急又兇, 像是隻永遠無法被滿足的雄獸。
可憐陶水第二天小腿抖得連地都下不了, 只能被顧漠從沙丘上背下去,再被抱坐到野駱駝上。
兩人在這一小段暫居丘頂的美好時光裡,消耗掉了所有帶來的駱駝肉和雜糧, 連要賣出去的風乾狼肉也吃光了其中一頭的兩條大後腿。
若不是駱駝幹糞已經全部用光, 以及考慮到顧井和顧山他們會擔心, 興許顧漠還不會想著要帶陶水回去。
畢竟回到族裡就意味著他們要與族民們同住, 哪有外頭的帳坑住得私密輕鬆。
可惜取暖是個大問題,所以無論如何還是得歸族。
陶水倒是鬆了一大口氣,她的靈泉井已然完全恢復到豐沛的初始水位線, 再同顧漠單獨住在外面,她實在是吃不消, 回大沙屋裡去躲躲也好。
離開了擋風棲身的盆地小帳坑, 平地上刮襲而來的颶風似乎更大了。
披穿著幾條厚重狼皮的陶水俯著身坐在駱駝背上,一雙蒙在絲巾和麵巾後的水眸都被吹得睜不開, 引導野駱駝前行的韁繩全靠握在顧漠的手裡。
兩隻重筐裡沒有了乾糧和糞幹以後, 只多出了一口袋沙鹽, 重量平白減輕許多。
顧漠索性都挪疊到了一隻籮筐裡, 單肩背起貨物,另一隻騰出的空手就幫陶水牽制繩子。
他身為土著沙民, 對沙貌地形的記憶力不錯, 知道回北部該怎麼走, 甚至還沿途搭起石塊做出標記,方便下次帶族民們過來。
鹽水湖裡雖然水汽被吸乾,但底部石塊上的沙鹽依舊還剩有殘留,那些全刮攢下來也有不少。
況且不知道湖底會不會繼續返潮,說不定下次帶領族群再過來的時候,又成了一片瀅瀅泊窪,仍可以作為北部新的鹽源和水源。
荒漠裡的冬季晝短夜長,但是近來天亮的時長似乎越來越短,而天黑的時間則越來越長。
陶水跟著顧漠沒羞沒臊住在沙丘帳坑裡的時候還不覺得,如今在地面上行走,這樣日夜飛速變換的感覺就更明顯了。
彷彿囫圇啃過幹狼肉絲作為午食後,二人一駱駝還沒走多久,天光就陡然昏暗了下來。
天太黑,周圍的景象模糊不清,根本趕不了路。
又沒有駱駝糞幹用來燃燒,夜裡便無法再烤火保暖。
顧漠不得不用鐵鏟在沙地上挖出一道深坑,簡單搭起帳頂,同陶水縮躺在坑內過夜。
“冷不冷?”他將陶水寶貝地抱在自己胸前,給她掖平整身上雜亂的毛襖與狼皮。
黑夜要比白日氣溫更低,無數灰白色風旋寒氣在沙層上打著轉兒侵襲蔓延,直往兩人所在的坑洞裡沉來,連邊上伏地臥沙的野駱駝也幫忙抵擋不住多少。
陶水的小臉都是冰的,吸了吸鼻子,埋頭進顧漠溫熱的脖頸裡貼蹭:“有點。”
顧漠聞言,將她又往懷中攏緊了幾分:“今晚先將就一下,過了今夜,等明天回到族裡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