矩的後生們全給劈了,這樣我就安寧咯。”
塔查醫生聽到後咯咯笑了起來,他給邁克爾斟上一滿杯酒,推心置腹說:≈ot;如果是其他人家的姑娘,哪怕是公爵家的姑娘,你的托馬辛諾老頭子都能幫你搞到手。但是維太裡家的姑娘不行。≈ot;
“為什麼?”邁克爾抬起頭,花園灰暗光線裡,他那雙眼睛閃著幽光,做了個義大利人標準的捏住三個手指的手勢,追根究底:”艾波洛尼亞維太裡有什麼特殊的嗎?≈ot;
“哦,哦,哦”塔查醫生連嘆三聲,“這個艾波洛尼亞可不簡單。”
“她五歲背完了聖經新約中的三本福音書,遠在梵蒂岡的教皇專門派人來接她,據說她在教皇面前對答如流,在那些羅馬名流那裡掛上了號。要不是她出生晚,墨索里尼已經上臺,她怕是能受洗成為皇帝的教女。”
“她英語說得很好,又長得可人,前幾年時常會被叫去陪伴美軍高官夫人聊天解悶。近幾年時局穩定,她才像尋常姑娘一樣躲在家裡閉門不出。但據可靠訊息,上個月她得到了羅馬第一大學的錄取。”
邁克爾如飢似渴地聽著,彷彿聽這些事蹟可以在精神上觸碰她,與她產生些許聯絡。他甚至因此產生了隱秘的快感。
他評價道:“所以她很聰明。”
“聰明?”托馬辛諾站起來,接過塔查的話,望著遠處深沉的夜色說道,”你覺得光聰明就能讓她在羅馬人、美國人、西西里人之間全身而退嗎?”
托馬辛諾沒拿酒杯的手往下按了按,讓邁克爾稍安勿躁,反倒說起了曾經無數次在這個充滿大理石雕塑的花園裡講述的□□故事。
≈ot;塔查的叔叔,和你父親一樣,他的慷慨和謹慎為自己贏得了唐的尊稱。克羅切,他只有一個兒子,被妻子教得過於純善,隻身前往巴西的叢林裡教化印第安人,再也沒有回到西西里。因此,早在十年前,克羅切就面臨一個問題——偌大的家業無人繼承。這時候,一個孔武有力、有勇有謀的年輕人出現在克羅切面前,他的名字叫薩爾瓦多吉利安諾。≈ot;
邁克爾確定,在之前的那些黑手黨故事裡,這個名字從沒有出現過。但他對這個名字並不陌生,頻頻現於報紙,米蘭、羅馬的報紙讚揚他是反法西斯英雄。
托馬辛諾繼續說:≈ot;他先後殺了十幾個法西斯憲兵和上百個納粹兵,累計解救了上百個被關押的□□兄弟,那些人全部成為了他最忠心的擁躉。他擁有令人折服的人格魅力,西西里人視他為英雄。而克羅切也愛他,他蠱惑民眾,同時利用這愛戴像宰羊殺牛一樣幫助克羅切排除異己——他殺光了西西里其餘的□□頭領。更可怕的是,吉利安諾身上有克羅切認可的,對自由嚮往、對同胞尊重的珍貴品質。≈ot;
塔查接過話茬:≈ot;所以,他是我叔叔事業的繼承人,是西西里島未來的無冕之王。而艾波洛尼亞維太裡——是他妻子的妹妹。≈ot;
“像所有的西西里男人一樣,家人是他的軟肋。他的副手泰拉諾瓦的妻弟曾瘋狂追求艾波洛妮亞,被他斬掉了大拇指,再也開不了槍。我們答應你的父親,會好好照看你,請不要讓我的名聲受到侮辱。”
最後,彷彿蓋棺定論般,托馬辛諾拍拍邁克爾的肩膀:“早點睡吧。再喝點酒。”
兩人先後離開,徒留邁克爾坐在夏夜裡,頭頂星光閃爍,他面容隱藏在陰影裡,暗得如同一潭漆黑幽深的水。
第二天,邁克爾還是去了維太裡咖啡館。
他整夜沒有睡,雙眼熬得通紅。出門前特意對著鏡子仔細梳洗,剃了鬍鬚,又換上了全新的衣服、打起了領帶。這讓他看起來終於不像是一個農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