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意有所指地拖長音,又轉了?一個圈,她?好喜歡裙襬露出來的紫。
西多?尼亞化好了?妝,把像小女孩般不停轉圈的艾波按到梳妝檯前,指著滿桌的化妝品問:“你自己畫還是我給你畫?”
艾波的回答是仰頭閉起眼睛。
西多?尼亞半真?半假地嘆了?口氣,給她?圍上?一防止化妝品弄髒衣服的小斗篷,拿起眼影刷。
柔軟的刷毛觸上?眼皮又離開,艾波聽從指示,配合地睜眼又閉上?。她?的面板很好,幾乎不用遮暇,只?鋪了?一層防汗的蜜粉。
西多?尼亞合上?粉蓋,便看到門簾掀開,伊麗莎白探頭進來,通知協會的接洽人員已經在?大廳等待。
她?把口紅塞進艾波手裡?:“自己塗,鞋穿那雙黑色紫底鞋。”便和曼妮娜一道?,匆匆離去。
艾波把嘴巴塗得血紅血紅,從房間走出來時,恍然發現走廊變得靜悄悄的,安靜得落針可聞,彷彿方才忙碌的景象不過是一場幻覺。
她?遲疑地踩著高跟鞋,往電梯走去,走到一半,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阿萊桑德拉出現在?裡?面。
見到她?的裝束,女孩愣了?愣,眼裡?閃動起莫名?的光點。
“快走,”鼻子?有些酸澀,阿萊微微哽咽,“她?們都已經出發,就?剩你了?。”
兩人走進電梯,阿萊桑德拉摁下按鈕,偷偷從轎廂內壁反光裡?看她?。
艾波佯裝沒有發現,只?問:“其他人呢?”
“成衣店這兩天要完成佈置,我們收拾一下午了?,一點點運過去,剛剛是最後一波。等下我和曼妮娜在?晚宴上?出現一下就?撤,你就?跟著西多?尼亞還有塞西。”阿萊回答,又悄悄看了?一眼她?,怎麼都看不夠。
“塞西?”
電梯門叮地一聲開啟,阿萊手快地護住電梯門,讓艾波先行,並解釋:“塞西莉亞,她?是瑪蓮娜的副手。我們計劃在?美?國建服裝廠,塞西負責初步的考察。”
艾波點點頭。西多?尼亞和她?提過,瑪蓮娜是她?們鐵三角之一,超強的數字敏感性使她?擔任集團的財務總監。
到了?酒店外面,才發現已是傍晚。門口已經停著一輛黑色的林肯,她?們一左一右坐進車後座。
“等下需要我做什麼嗎?有哪些人物出席?”艾波問。
阿萊快速搖頭:“什麼都不用做,只?需要跟在?西多?尼亞身?邊就?行,她?會介紹的。”
汽車發動,駛入峽谷般的高樓大廈間,橘色的夕陽照在?一排排方形玻璃窗,隨著移動反射出炫目的光塊。
“這樣?啊。”艾波便坦然地看向窗外的風景。
燈光未等夜幕降臨便著急忙慌地亮起,璀璨金光與萬丈霞光交織在?一起,明亮又醒目,以至於沒等車靠近、隔著二十米遠的距離,艾波便一眼望見車頭斜前方、佇立在?酒店門口紅毯的男人。
黑色魚骨紋西裝,在?浮華璀璨的背景裡?,如同一柄黑曜石重劍,優雅、鋒利、沉穩。
他附近站著一男一女。男人身?材壯碩,脊背筆挺,鼓囊的肌肉讓艾波毫不懷疑對方一拳能?打?穿薄牆板。另一位女士,烹金炊玉般的美?豔長相,一身?橘色大擺禮服裙,腰後繫有一枚大得醒目的紅蝴蝶結,像是一團縛住腰肢的焰火。
這紅與他的領帶如出一轍,熱烈、刺目的紅。
女士說了?句什麼,男人繞到她?身?後,彎下腰替她?系那根紅色的緞帶,神情?放鬆、嘴角帶著輕浮的笑。
艾波細細看了?一眼,收回目光。
邁下車時,她?一眼望進金碧輝煌的門廳,彷彿石頭落了?地,茫茫地砸出道?道?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