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她是怎麼做的??
燈光、地面、大廈、樹木…一切景物持續地震顫起來,彷彿變得更加龐大,又彷彿變得更加脆弱,以某種節律消融在夜色中。另一種東西卻伴隨著?振動,彷彿地殼運動,在靜謐的?黑暗大海里推起的?一座島,模糊不清的?記憶有如狂風灌進靈魂,悲傷帶著?痛苦的?呻吟,呼嘯著?湧入心扉。
“撕拉——”
顫抖一道被狂風捲走、倏忽消失,艾波整個人呈現很穩很緊繃的?狀態,她脫下了襯衫,也許是過於緊張爆發出驚人的?力量,她幾乎沒有怎麼用力就將襯衫撕成碎布條,牢牢捆縛住傷口。
“艾波,沒事,”西多尼亞嘴唇有些蒼白,仰躺著?斷斷續續笑道,“運、運氣…比你好,沒、沒有打中要害……”
確實,槍手技術並不好,子彈只擊穿她的?肩膀和胃部。可?後一處傷,胃酸流出來腐蝕臟器,同樣致命。
“閉嘴,不許說?話。”艾波喝道。下午被她忍回去的?淚水,此刻不要錢地往下砸,“儲存體力,我馬上送你去醫院。”
西多尼亞搖搖頭,持續不斷的?劇痛讓她神志模糊,用西西里語說?:“來不及的?……殺手肯定?都?算好了……”
“我說?不許說?話!西多尼亞瑪利亞羅莎麗吉里安諾!”艾波惡狠狠地命令,同時伸頭張望周圍環境,忽然間,她視線一凝,一個大膽的?想法浮現。
“啊…”聽?到她叫出自己的?全名,西多尼亞笑了,她知道她的?妹妹,真正的?、真正的?回來了。
五分鐘後,一匹栗色的?高頭駿馬馳騁在紐約街頭,馬蹄飛揚著?躍過轎車,不斷在堵得幾乎凝固的?馬路和人行道間穿插。
chapter42
正是九月上旬的夜晚, 熱風沿著樓宇的輪廓線滾滾吹來,此起彼伏的喇叭聲和驚呼乘著氣流擦過耳際。
艾波騎著馬,右手抬起、胳膊前伸緊握韁繩,左手後扶住靠在她背上、虛摟著她的西多尼亞, 兩人隨著奔馬的節奏在沒有佩戴鞍顛的馬背顛簸起伏。
她的騎術師承吉里安諾。十一歲和吉里安諾、皮肖塔相識, 三?人日日穿梭於西西里森林、原野之中,起伏的地勢和陡峭的裸岩小徑, 讓她對驢和馬這兩種馴化了千年牲畜的習性瞭如指掌。
更別說這?匹馬自小參加紐約街頭表演, 早已適應擁擠而紛亂的環境,艾波選取最快的路線, 一人一馬配合得很默契,一路飛馳。不出十分鐘便到了醫院。
教會醫院在位於寸土寸金的下曼哈頓, 佔地不算廣闊, 主樓只有?十二層高,邊上綴連的小建築是急診部門?。醫院在二十年代翻新過一回, 一直保持那個年代簡約到樸素的原始風貌。
沒時間拴韁繩,艾波翻身下馬, 揹著西多尼亞三?步並作兩步地跨上臺階,衝進醫院。
“救命——醫生——”
醫院的急診區人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