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靠牆的長椅零星坐著幾名病人家屬,朝著聲音來源望去?, 驚愕地瞧見一位穿著工字背心的女人, 揹著另外一個滿身鮮血的女人奔進來。
護士從傳呼臺探出頭看?了一眼?, 立刻按下內線電話, 通知到醫生, 隨後她快步奔出來,和艾波一左一右扶著西多尼亞躺到擔架床上。
不出一分鐘, 醫生急急忙忙地跑出來。巧的是,他是愛爾蘭老?鄉會的成員,艾波和他有?過一面之緣。
他檢視?西多尼亞傷口的時候,艾波簡明?扼要地講述經過,聽到是槍傷,醫生飛快瞥了艾波一眼?,沒有?多問,讓護工幫忙推著擔架床進入了手術室。
護士遞來就診檔案,填的時候手背、指縫撲簌簌掉幹掉的血渣子,搞得艾波手又抖起來,填壞好幾張單子,等修修改改、全部填完已經是半小時後,她洗完手坐在手術室門?口的長椅,紅色燈光照在她的手上,斑駁刺眼?得像血跡。
她閉上眼?睛深呼吸,憤怒於事無補,她必須要冷靜。
殺掉西多尼亞的好處很多。
首先,可以破壞柯里昂家族和西西里的合作基礎,一旦赫爾墨斯集團收回那幾項專利授權,柯里昂家族企業在市場上便失去?核心競爭力?,淪為普通器械工廠和造紙廠,利潤一下來,自然供養不起那些議員,為了維持政治影響力?,柯里昂可能就要踩回泥巴地裡去?了。其次,這?麼些年下來,吉利安諾樹敵不少,趁他的妻子離開意大?利、離開他的勢力?範圍,痛下殺手,既能報復他又可以團結那些反對的聲音,萬一這?位年輕氣盛的司法?部長無視外交潛規則趕來紐約,那正好可以一併暗殺了。
那麼,誰有?這?個能力?、有?這?個動機殺她呢?
海門?羅斯嗎?得罪意大?利人對他們有?什?麼好處?艾波想不明?白。
就在這?時,門?後傳出輪子滾動的輕微聲響,她倏地睜開眼?,綠光如同生命力?般傾瀉而出、充滿視野。
艾波騰地站起來跟在擔架車旁,姐姐蒼白的睡顏在一段一段的燈光裡明?明?滅滅,溫柔如常,心臟又是一陣皺縮。
西多尼亞被安置在傳呼臺對面的一間單人病房,方?便護士照顧。
病房外,醫生給她看?取出的子彈,兩枚菲爾德產762口徑,專配加蘭德。
“創面已經清理乾淨,傷口用羊腸線簡單縫合了,具體癒合看?今晚情況。依照我的經驗,問題不大?。”
艾波望著吸了麻醉藥仍在昏睡的姐姐,終於喘出那口氣,徹底恢復冷靜,開始部署起來。
她借了尋呼臺的座機,先打?給艾米。
“艾米,中央公園南門?那幢利茲大?樓是不是瑞尼大?叔負責?”
女孩思考一瞬,“是的,怎麼了?”
“幫我一個忙,現在讓亨利陪他去?一趟利茲大?廈,向門?衛打?聽打?聽今晚有?誰進出大?廈,尤其是第七、八層。”艾波說,“這?很重?要,明?早之前務必告訴我。”
亨利年紀輕,頭腦靈活,負責業務對接,讓他去?打?聽槍手,再合適不過了。
放下電話,她又撥了幾個黑市聯絡人和槍店的電話,默記下近七日購買菲爾德子彈的人員姓名。
做完這?些,她像是完成熱身運動般呼了口氣,揉了揉眉心,撥通下午打?過的莫里斯糖果店,意料之中的無人接聽。看?來某人凶多吉少。
艾波沒有?糾結,接著打?給太浩湖莊園別墅,如今這?時候,艾波認為思路清晰到能給予有?效資訊的唯有?大?名鼎鼎的老?教父了。
是的,她想起自己穿進了電影世界,再一次的。雖然劇情已經被她蝴蝶地和原著相去?甚遠,但老?教父的智慧,依然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