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地坐在梳妝檯前發呆,桌面上,墜著珍珠的金項鍊熠熠生輝。
她往鎏金雕花梳妝鏡看去,裡面的女人是那麼的美,棕中帶紫的眼眸、挺翹的鼻樑、白皙飽滿的臉頰、微微上翹的紅唇……艾波清楚,只要她願意,她能讓十二歲以上六十歲以下的男人俯首帖耳,持靚行兇完全可以成為動詞。
但她不甘心,不甘心用美貌換取男人可有可無的一點真心。不甘心像斯嘉麗一樣,寄希望於男人,空歡喜一場。
婚姻從不在她的計劃內,她無意和那個美國人結婚。但她又是喜歡他的,喜歡他俊美迷人的長相、陰沉肅穆的氣質,還有那甜得不可思議的笑,這些截然相反的特質集中在他身上,意外地誘人。這世間再也找不到這樣矛盾又和諧的人了。她不忍心傷害他。
艾波從未踏入愛河,如今那水沾溼了腳背,她進退兩難。
西多尼亞見她魂不守舍地,手放上她的肩膀。
“艾波洛妮亞,”鏡子裡,姐姐的倒影帶著無盡的溫柔,“你是自由的,追隨你的心意。”
chapter25
舉辦展覽會的城堡坐落在卡馬拉塔山脈後的小盆地,物產豐饒,葡萄、柑橘、橄欖樹簇擁,彷彿碎鑽拱衛主石。
它的主人——奧洛爾託親王曾是西西里最有錢有勢的貴族,伊曼紐爾三世是他兒子的教父,且與現任司法部長關係甚密。
但如今,他所擁有的那些莊園的產出盡數歸克羅切所有,像是那些君主立憲的國家元首一般,只領取有限的錢財作為“利息”。但他未有絲毫抱怨,全然信服克羅切能處理好他的產業。
這位心寬的親王患有糖尿病,四肢纖細,只有腰部積蓄著一圈脂肪。他如古老的石柱矗立於臺階頂層,絡腮鬍花白,年輕時湛藍的眼睛變得混濁,但仍閃著智慧的光。
他的身後,黑白制服的侍從女僕整齊站立,目視著幾輛越野車魚貫駛入城堡大門,依次停在建築前鵝卵石鋪就的寬闊空地。
留著兩撇小鬍子的男人從車上下來,徑直來到親王面前,既沒有鞠躬也沒有行吻手禮——親王熱情地抱住了他。
“好久不見,阿斯帕努。”
皮肖塔今日罕見地穿了正裝,西裝革履,看起來終於不像花花公子,更像個銀行家或是成功的商人。這一身面料上乘、做工考究的衣服,由奧洛爾託親王贈送。
“維托里奧,我可太想你了。”三十多歲的年輕人用力回抱這位比他年長得多的尊貴老人。
五年前,吉里安諾和艾波策劃綁架了親王,成功將這位政治上守舊、但對中下層有認同感的親王策反,雙方建立了長久的友誼。皮肖塔時常送來美國、英國最新的天文雜誌,作為回報,年輕人擁有了倫敦裁縫手工製作的西裝。
簡單的寒暄後,皮肖塔問:“都準備好了嗎?”
這話隱隱帶著上級對下級的問詢,若是在二十年前,皮肖塔連親吻親王手背的資格都沒有。
但如今,親王和藹可親:“農機停在後面的葡萄園。斯科蒂亞夫人和維太裡小姐在,一切早已就緒,只等明天的展覽會了。”
第二輛吉普車副駕駛下來一個矮胖子,指揮侍者女僕提溜一籃籃珍奇蔬果和昂貴肉食,魚貫送入後廚。
“那個胖子是帕薩藤珀嗎?”親王險些以為看錯了。
那胖子扶著椅背艱難地伸出短腿,僅下車一個動作,就讓他氣喘吁吁,彷彿進行了一場艱苦卓絕的比賽。
皮肖塔咧嘴一笑:“沒錯。”
親王憂心忡忡:“是犯了什麼錯誤嗎?”堂堂吉里安諾的副手竟然送起了菜,他可不希望他們內鬥
“沒什麼事,不過擅自離開特拉帕尼。赫耳墨斯對此有些微詞,圖裡為了平息他的怒火,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