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內心的憂慮。
“你想要一支擁有鋼鐵般意志的隊伍?”艾波撥弄火堆裡的土豆,搖頭道,“這是可遇不可求、屍山血海堆出來的。”
就在他氣餒時,艾波還是道出了方法。而她的姐姐,在一旁捂嘴輕笑,一剪秋水似的眼眸,對他說了幾個鼓勵的字眼。
吉里安諾渾身是勁兒地開始帶領隊伍晨練,山路彎彎繞繞、坑坑窪窪,男人們如同一行螞蟻,呈佇列行進在山間。繞一大圈回到據點,他會帶著大家打一套軍體拳,而後兩人為一組對打,培養默契。
這是極為有效的。互相看不順眼的人凝聚成一股繩,在他的帶領之下四處出擊,源源不斷的勝利如同磨刀石,為他們鍍上一層無匹的自信。
裸露丘陵和山脈的縱深地帶是天然堡壘,北至蒙特萊普雷、中至卡爾塔尼塞塔、西至特拉帕尼,盡數為他們的勢力範圍。
勝利帶來了豐厚的報酬,人們信任、愛戴他們。也帶來了危機,巴勒莫當局憎惡吉里安諾,憲兵卻萎靡不振、喪失與之敵對的勇氣。警方只能派出密探,期望從內部瓦解這個組織。
計謀在一定程度上奏效。
他們成功策反了吉里安諾的一位堂兄。也在蒙特萊普雷鎮長大。每週以探望未婚妻的名義前往巴勒莫,將他們的行蹤透露給憲兵。
艾波和皮肖塔先後察覺不對,兩人一合計,特意放出假訊息試探。果然,第二天吉里安諾就在假訊息所在的山谷口瞧見了憲兵。
行動不得不收縮,泰拉諾瓦帶人跟蹤調查,用幾個星期時間,將叛徒抓個正著。
“把他槍斃了,屍體丟進山溝裡,”帕薩藤珀嗓音粗啞,露出黃牙,冷酷地要求,“我們不需要噁心的走狗。”
吉里安諾凝視跪在地上、雙手後縛的青年。自他記事起,這位堂兄就是記憶的一部分。可能沒有和皮肖塔關係那麼親密,但也是一起游泳、砍樹、惡作劇的情誼。噢,如果堂兄死在他的手上,他有什麼臉面對父親呢?
他的猶豫是那麼明顯。帕薩藤珀眯起眼睛打量,長滿麻子的胖臉閃過幾絲狡詐的忖度。泰拉諾瓦更為冷靜,痛陳利弊,一門心思為他著想。皮肖塔則面無表情,並不逼迫他做決定,這是一種聰明的表現。
幾人的表情艾波一覽無餘,她走到年輕領袖的身旁,耳語幾句。
吉里安諾一怔,背對著眾人,對艾波露出感激的表情。
“將他先押入小屋,晚上,我的軍師赫耳墨斯將親自裁決。”
這是這個名字第一次出現,日後他的威名飄蕩於西西里黑暗世界,令無數人膽寒。無人知道在最初,這不過是某個小女孩不忍心夥伴邁出殘忍而必要的一步的小藉口。
當晚,這位背叛者被綁在樹上,亂槍打死。連綿不絕的木倉聲,如同死神的美妙鼓點伴隨心跳起伏,徘徊在黑暗營地上空,讓人夜不能寐。次日,赫耳墨斯命皮肖塔將屍體丟到死者家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