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波洛尼亞回到家,動作利落得像逃婚般脫下婚紗、換上了一條紫色波點的長裙,又從衣櫃裡拿出收拾好的行李箱,放到地上,開啟檢查了一番,確認沒有遺漏的東西,再次合上。
伴隨金屬箱釦閉合的聲響,身材高大的男人出現在房門口。
邁克爾氣勢洶洶地向她走來。
疾跑讓他微微喘息,黑色的大眼睛充斥著熊熊怒意,彷彿火山口附近的岩石,狀似尋常的表象卻能燙得人皮開肉綻。
“小姑娘,”
邁克爾胸膛裡揣著一隻被憤怒支配的猛獸,躁動不安地磨著爪子,讓他的胸腔一陣一陣地發疼。
他用一種十足冷漠、嚴厲的語氣說道:“我尊重你的意願,尊重你的一切想法,一切選擇。但請你,也尊重一下我。”
他在她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著蹲在行李箱邊的小妻子。
白底紫波點裙如同花瓣般環繞著她,因視角原因,她雪白到的胸脯幾乎氾濫成災地撲入他的眼簾。
而那雙小鹿般的眼睛,含著詭詐的疑惑,更是讓他像木偶般,全身僵硬。
哪怕蓬勃的怒意和自尊心受損的屈辱遍佈腦海,但在目光觸到她的那一瞬間,亂衝亂撞的怒火自然而然地消停,他意識到他根本無法對她生氣。
剩下的喜糖在她的床鋪上堆成一座五顏六色的糖山,像是藏寶洞裡的寶石,一兩點炫目的亮光。
艾波洛妮亞看著男人站在面前,高大的身影如同一座黑色的山,投下陰沉的陰影。但莫名其妙地他身後有如實質的黑焰彷彿失去氧氣般逐漸熄滅,她看著他蹲下來,提起她面前的行李箱,兇巴巴地問:“怎麼去巴勒莫?有人送你嗎?”
她終於沒忍住,噗嗤一聲笑出來,站起身說:“邁克爾,你可真好騙。”
男人眼裡浮現疑惑。
“當然是一起去羅馬。”艾波收起笑,“我買了兩張票。我們還得去你住的地方拿行李。希望不會太久。”
依照習俗,婚宴要一直持續到午夜,但鑑於新娘還在上學、新學期即將開始,新婚夫婦早早辭別親友,坐上新郎新購入的阿爾法羅密歐,前往巴勒莫。
就這樣,他們先前往托馬辛諾老爺子在肉鋪旁的公寓,按照邁克爾的計劃,他們會在這裡度過新婚之夜。他將車停在樓下,女孩在途中打了個盹,此刻臉上睡意殘留、迷糊得可愛,讓他想要親吻。
邁克爾放柔語調:“到了。我們上去吧。這間公寓我已向托馬辛諾老爺子買下來。”
艾波看看窗外,四層樓高的公寓,暗紅色的建築彷彿一面巨大而嶄新的牆,她搖頭:“算了吧,我在車裡等你,還想再睡一會兒。”
嗓音帶著淡淡鼻音,有著本人沒有察覺的軟綿。聽得人心底發軟,邁克爾輕聲哄道:“我沒有去過羅馬,可能會忘帶東西。”
艾波警惕地瞥了他一眼,淡淡說:“忘帶可以現場買,索洛佐的毒資夠你置辦一千套行頭了。”
雖然是生產端,但索洛佐的製毒工廠裡仍有大量美金和里拉,甚至還有一箱黃金。邁克爾拿走了美元和黃金,把化學家和上百萬的里拉留給了吉利安諾,算是雙贏。這也是他在脫離家族後,仍能為艾波提供優渥生活的底氣。
被戳穿小金庫來源,邁克爾無端氣短,只能獨自上樓收拾行李。
配色清新淡雅的起居室,圓形小桌上有一瓶葡萄酒和兩個高腳杯,還有一盤特意準備的奶油小蛋糕,用彩色的奶油擠出他們兩人的名字。
邁克爾來到他原本期待著的、能誕生無數歡愉的臥室,翻出行李箱,開始往裡面放衣服。
他使出行軍打仗時練就的速度,極其為迅捷地收拾好行李,最後回望了一眼臥室。
定製的大床鋪有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