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思年一看魏平安的表情就知道他心裡在想什麼。
不得不說,魏平安這狗東西有時候跟他肚子裡的蛔蟲似的。
他確實想去找江副團長問一問。
不過,他現在改變主意了。
“我沒那麼無聊,小爺我的時間寶貴著呢,有時間還不如去看看我那半死不活的父親。”
魏平安眼皮子抽了抽,心道,你確定你半死不活的父親這個時候願意見你?
但魏平安也知道,陸思年心裡憋著一股氣,這股氣不發洩出去,以後的日子,誰都別想好過。
與其讓他發瘋去嚯嚯外面的人,還不如去嚯嚯自家人。
反正自家人也已經被他嚯嚯習慣了。
相信陸伯父也已經習慣了。
魏平安沒阻止,但在陸思年離開前還是沒忍住勸了句,“陸哥,你悠著點兒,你家老傢伙身體本來就脆弱,這次又被你氣進醫院了,萬一真氣出個好歹,陸爺爺那兒也不好交代。”
陸思年大步朝衛生院的方向走,抬起手臂向後揮了揮,“我有分寸。”
他是恨老傢伙,但他從來沒想過讓他去死。
畢竟是他血緣上的父親,他不為自己考慮,也要為老爺子考慮。
陸思年到了衛生院,值班的護士告訴他,陸釗一家四口已經回去了。
陸思年轉身又往家趕。
回到家,一家四口正其樂融融的坐在飯桌上吃飯。
聽到開門聲,歡樂的氣氛像是按了暫停鍵,一個個朝他看了過來。
陸思年都做好了被陸釗教訓的準備,以往每次他回到家,他都會擺出他父親的姿態來說教他。
可他不知道,他是最沒資格說教他的。
五歲之前,他倒還有點兒做父親的樣子,對他這個兒子雖然表現的很冷淡,但礙於“她”在,就算是不喜歡他,也會擔起一個父親的責任。
五歲之後,“她”死了,他沒了顧慮,便把他這個兒子忘在了腦後。
他那時候年紀小,以為他跟自己一樣,是因為“她”的突然離開,他太傷心了,才會漠視他。
直到七歲那年,他帶著一個女人和一個比他還大的女孩子回家,他滿臉笑意的對老爺子說,這是他的妻子,他們兩天前剛領的結婚證。
他把結婚證證明拿給老爺子看,
老爺子氣的隨手就扔了。
正好那張結婚證明掉在了他腳底下。
七歲的他,已經上二年級了,結婚證上的字他每一個都認識。
那個時候他才知道,他經常不著家的父親在他和爺爺不知情的情況下,給他找了個後媽,還順帶贈送了個便宜姐姐。
老爺爺被他先斬後奏的做法氣的不輕,當著那個女人和小拖油瓶的面明確表示,這個家以後不允許他們住進來。
他同意了,帶著那對母女毫不留戀的走了。
從來到走,他一個眼神都沒給他,就好像忘了他還有一個兒子。
七歲的他已經懂很多事了,他隱隱知道,他以後沒有父親了,就算有,也是名義上的父親。
但他不甘心,不甘心“她”才離開不到兩年,他就娶了別的女人。
在他再一次帶著那對母女上門的時候,他居然對爺爺說要照顧年幼的他,他想搬進來住。
他知道他在說謊。
但他還是在爺爺拒絕後,找到爺爺幫他說了好話,讓他帶著那對母女住了進來。
這些年,他親眼看著他怎麼對別的女人好,對別人的孩子好。
他才知道,他不是沉默寡言,不是天生不愛笑,他只是對“死去的“她”和“她”生的孩子不愛說話,不愛笑而已。
陸思年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