悅,“西梁質子,扶姜。”
日光遲遲才爬上屋簷,清冷的長街逐漸人聲鼎沸。賣貨郎吆喝著,搗衣聲斷斷續續,鄰家小孩兒嬉鬧成群,又很快奔跑著各自散去。
“成安賭坊在京城已有十年之久,背後的主子十分神秘,可能跟皇家還沾點關係,所以這麼多年來才一直屹立不倒。”
街邊的茶攤上,魏玄兩三口乾完了一碟包子,才將打探來的訊息告知扶姜。
扶姜打量著對面那間賭坊。
賭坊不小,門口杵著兩個彪壯大漢。雖然時辰尚早,但也有不少賭徒進進出出,有的甚至一身汙垢,神情頹憊,顯然已經在裡面奮戰了幾日幾夜,輸光了銀子才罵罵咧咧地揣袖離開。
扶姜輕輕敲了敲桌子,惹來埋頭乾飯的魏玄兇巴巴一問:“幹嘛?”
“玩過嗎?”她偏了偏腦袋,意指賭坊。
魏玄把最後一個小包子塞進嘴裡,鼓著臉頰,沒好氣地翻了個白眼。
“我以前是奴隸,別說賭博了,就是連鬥獸場都出不來,你覺得我可能玩過嗎?”
扶姜彎唇,“走,帶你去見識一下。”
一面布簾將外面的寧和與裡面的喧嚷隔絕開來,與想象中的髒亂不同,成安賭坊裡面十分寬敞,裝飾雅緻,燭光高明,更有貌美的婢女端茶倒水,說是極樂天堂也不為過。
一張張方桌上擺著各色的賭具,圍成一圈的賭徒們面色潮紅,佈滿血絲的雙眼緊盯著搖筒,激烈的喊聲一陣高過一陣,贏家歡呼,輸者咒罵,幾乎是這裡的常態。
扶姜帶著魏玄逛了一圈,此處不僅有骰子、骨牌,更有弈棋、投壺和鬥雞。更奇妙的是,扶姜還在這兒碰上了熟人。
“喲!這不是西梁殿下嗎?”
謝景鬱靠在柱子旁,笑得眉眼彎彎,彷彿抓住了扶姜的小辮子般,星眸中眯著一絲促狹。
扶姜睨著他,“謝三公子來此處,令兄知道嗎?”
謝景鬱嘿嘿一笑,把手搭在她肩上,一副哥倆好的模樣。
“別介啊。說吧,你想玩什麼?投壺鬥雞,還是賭書下棋,同窗一場,我勉強指導指導你。”
扶姜甩開他,“榮安喜歡玩什麼?”
謝景鬱一愣,“他腦子不好使,只會玩骰子猜大小。”
“行,就玩這個。”
扶姜走到了賭桌前,忽然回頭,理所當然地朝謝景鬱伸出了手。
“借點錢。”
謝景鬱滿頭黑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