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官服的顧寧知猛灌了杯茶,潤了潤乾燥的嗓子,眼神都在冒火。
“真沒想到,害死榮正鳴的兇手和追殺我的刺客就是何琮,他虎口上的疤可以作證!鍾離越卻顛倒黑白,說我故意陷害何琮,捏造出這種莫須有的罪名!”
謝玉琅伏案作畫,緩聲道:“榮正鳴死時,只有西梁殿下看見了刺客,你被追殺,同樣只有你看到了兇手。孤證不立,別說反駁了,鍾離越反咬你一口都有可能。”
顧寧知蹙眉,“我知道,但我就是氣不過!誰都知道何琮是他的人,榮氏父子的死,還有往生樓的滅門慘案,定然與他脫不了干係!”
“那就拿出能夠讓人信服的證據,到時候就算是皇上想包庇他也不可能。”
“所以,我這不就來找你幫忙了嗎?”
顧寧知話音一落,謝玉琅正好停筆,將桌上的宣紙調轉了方向。
“你看看,是不是這樣。”
紙上是一名紅衣女子,身量纖細修長,眼神鋒利生冷,半面輕紗遮住了臉,根本看不出真正的模樣。
顧寧知仔細打量了一番,執筆點墨,在畫卷上改了幾筆,紙上的女子才與昨夜那道身影重合。
他輕嘆,“大理寺的畫師要是有你三分功夫,我也不必來打擾你了。”
昨晚他和沈焰看見訊號彈之後立馬衝進往生樓內,只來得及看見何琮死於那紅衣女子之手。混亂的人群阻隔了他的視線,他甚至沒來得及細看,那女子便已逃之夭夭。
後來從往生樓餘孽口中得知,那女子正是新任的往生樓樓主,正是她下令追殺扶姜。
不過何琮也不無辜,且不說不少人指證他和邱一章勾結,便是昨夜他帶著喬裝後的金吾衛夜襲往生樓,便有很大的問題。
所以現在,顧寧知必須儘快找到那名女子,才能查清真相,藉此扳倒何琮和鍾離越。
“不過……”顧寧知皺著眉盯著畫中的女子,“我總覺得她似乎有點眼熟。”
謝玉琅難得開玩笑,“莫不是顧大人的紅粉知己?”
顧寧知面無表情地看著他。
謝玉琅悶笑一聲,又引起了陣陣咳嗽,便擺著手道:“畫也畫了,顧大人快些去找吧,別打擾我這個病秧子休息了。”
顧寧知站起身來,臨走前又道:“你這身子不能再拖了,我聽說有一位江湖神醫來了京城,這幾日我派人去找找,儘管把你的舊疾治好。”
謝玉琅不以為意地笑了笑,目送他離開,神色逐漸淡了下來。
他掃開桌上的宣紙,下面壓著一張紙條。
“十四娘在公主府,速救!”
謝玉琅眸色微暗,修長白皙的手漫不經心地叩著桌面。
隨光無聲問他:“這封信來歷不明,公子要不要等我們查清楚再動手?”
“我等得起,十四娘等不起。”謝玉琅冷冷道,“先去公主府外盯著,若十四娘真在鍾離越手上,不惜一切代價,也要把人救出來!”
隨光猶豫了一下,無奈地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