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眉軍將領皆整裝待發,要大舉移兵向隴右去尋糧。可是,這麼大一支隊伍,從皇帝到將領,再到士兵,都還餓著肚子。
“少主,反正這會兒就要走了,要不,讓兄弟們吃頓飽飯?”逄安試探著詢問完,抬眼和徐宣對視一眼。
樊連香把戰靴繫緊,袖口繫緊,撩撥了一下額前的珊瑚珠子,抬眼道:“先出發,吃飯的事邊走邊說。”
“少主!”站在角落裡的劉玄弱弱地發言了:“啟稟少主,罪臣知城中一處村落,尚餘糧草,願請纓前往。”
“嗯?”樊連香把眼睛一瞪,死死盯住劉玄,滿眼不信任。
劉玄心頭一緊,倉惶跪倒,趕緊解釋道:“罪臣對少主不敢有半句虛言。少主若放心不下,可煩請逄大人與徐大人共同前往。”
樊連香略一思忖,糧草要緊,量這傢伙也耍不出甚麼花招,便道:“那辛苦一下逄伯,徐叔了。我和爹先帶大部出發,二位叔伯們隨後跟上。可好?”
樊連香雖說話客氣,可這都是隨她心情的。逄安、徐宣知道這少主已非之前那個僅有蠻力的小丫頭,而是握重兵重權之人,哪敢忤逆樊連香的意思,趕緊道了一聲:“諾。”就領著劉玄出了門。
樊崇、樊連香父女二人坐著高頭大馬,領兵在最前頭,身後緊隨著赤眉軍的其他將領,威風八面,卻少了些溫情,百姓像驅趕瘟神一般,早就盼著赤眉離開了。
樊連香帶眾部行軍半日,到了正午時分,雖有太陽,是個晴天,入冬的日子裡,陽光也是冷的。
不少赤眉小兵都餓的手心冒冷汗了,王妁坐在馬上,腹中也有些咕嚕嚕,心頭稍有煩躁。
樊連香問了句:“不舒服嗎?”
王妁搖了搖頭,有氣無力道了聲:“沒有。”
突然聽到後面有動靜,眾人紛紛回頭,見逄安、徐宣帶著兵,拉了好幾車的糧食,欣喜地追上了隊伍,大夥兒瞬間就炸開了鍋。
“爹,還真搞到糧了。”樊連香說著,勒住馬,心情大好,甩腿就下了馬。
“是啊,是啊。”樊崇也很高興,點點頭,跟著樊連香一起下了馬。
逄安、徐宣先是趕過來給樊崇、樊連香打彙報:“三老、少主,我們回來了。”
“辛苦逄伯、徐叔了!”樊連香道。
“咳,沒啥辛苦的,那我去安排,準備吃飯了哈!”逄安道。
“嗯,好。”樊連香一答應,逄安就下去張羅了,徐宣也正要去幫忙,卻被樊連香叫住,問道:“徐叔,劉玄人呢?”
“路上遇上一群老百姓,他們聽說劉玄要跟著咱們走了,非要再送他些糧食柴火,還拉著他哭哭啼啼說閒話,我們煩不過,拿著百姓送的東西,先回來了。”徐宣留意著樊連香的表情,補充道:“你放心,我留了弟兄看著他,不會有事的。”
樊連香聽說有百姓送糧給劉玄,心下一陣不服氣,冷笑一聲:“哼,畢竟是當過皇帝的人,窩囊至此也有人恭維。”
徐宣屏氣凝神瞅著樊連香,心懸得老高,就怕她脾氣發作,哪知樊連香並未多言,只客氣道:“徐叔去準備吃飯吧。”
“好嘞。”徐宣答應一聲,立馬退下。
安排一番過後,樊連香、王妁、樊崇、赤眉的其他將領,皆圍坐一處。
伙食並不好,粥稀的很,樊連香們碗裡頭還稍稍好一點,其他赤眉小兵,那一筷子下去,米都在水裡打轉,哪裡挑的起來幾顆。
情況不容樂觀,樊連香等人一邊吃,一邊聊下一步計劃。
王妁可沒什麼心思聽這些,心事重重,雖然肚子餓,吃起東西來,卻也是心不在焉,食不知味的。
“天祜!”王妁突然放下碗筷,站了起來。
樊連香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