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用最快的速度把這四分五裂的國土重新歸為一統。
一人雙騎的兩萬輕騎兵已經是賀國砸鍋賣鐵湊出來的了。
所以此戰……只能贏。
還必須是大獲全勝。
只有白幾能做到。
……
寒冬十月,大軍散入羌氐腹地,賀國於燕國邊境撤軍,燕國十九皇子質賀。
“將軍,我們的糧草只夠三天了。”
草原曠野,人馬停歇,但狂風從未停止,有三三兩兩的漢子圍坐在一起,未曾燃起篝火,只就著烈酒嚼著肉乾沉默不語。
白幾扒下羊毛氈圍脖,仰頭灌下一口烈酒,只露出一雙眼睛轉了過去。
“你知道出發前,陛下跟我下的令是什麼嗎?”
那人愣了一下。
白幾大笑了一聲,仰頭看著蒼茫天空:“陛下說,讓我帶著羌氐王族的首級回去。”
他要直搗羌氐王庭。
“至於糧草……”
白幾眯著眼看著遠方,狂風裡吹來了食物的味道:
“很快就有了。”
至夜幕降臨,跟隨草木流轉至此的部落被屠殺殆盡。
他們很不幸,被死神的鐮刀碰觸到了。
但戰爭……只有死與活,永遠沒有憐憫。
“將軍,孩子和收穫的牛羊怎麼辦?”
白幾仰頭望著夜幕,啟明星在東方明亮而耀眼,他側頭擦了一下劍:
“帶足十天的口糧,剩下的殺光。”
那人一驚:“孩子也殺光?”
“也殺光。”
蒼茫大地,人……實在是太渺小了。
他側目看著那人:“你在心軟?”
粗礪的風在哀嚎,刮過那被裹的嚴嚴實實僅僅只露出一點點的面板,如同刺刀一般。
白幾嗤笑了一聲:“你對他們心軟,他們將來可不會對你的妻女心軟。”
他賀國百姓和白氏一門的血海深仇容不得他心慈手軟。
沉默。
良久之後,還有一聲遲來卻無比堅定的話:“是,將軍,我會親自督查。”
願死後,你們的長生天能保佑你們。
白幾看著他轉身離去,抬眼遙望著夜幕,抹了一把自己粗糙的面板。
他入宮的那個夜晚,天似乎也這樣的黑,他的君王伏在他的身上說:“要掘其根,滅其苗裔,毀其族。”
他說:“好。”
【標記】
施施然的坐在一旁看著玉石上屈膝併攏雙腿的人,眸光注視著,大約是復又想起羌氐戰事,便擰著眉道:
“孤打算派將軍前往北部攻打羌氐,此戰兇險,白將軍需得分軍可好?”
羌氐乃是遊牧民族,隨草而居,哪怕是建朝,也不適合大舉攻城,況且那裡哪裡有什麼城池,就想要攻打,必然只有分兵一個辦法。
他需得讓其大軍鎮壓邊關,讓其輕騎一股直衝而入,才能獲得最大的戰果。
白幾閉眼顫了一下。
“……好。”
只要是君王的意願,無論是什麼,他都會臣服。
斐言之點了點頭,生了興致,走上前去用手按著他顫抖的肩膀,便又道:“那分開後將軍就不能再來找孤了,需得自力更生。”
白幾頓了頓,咬著唇瓣。
“……是,臣明白。”
斐言之點頭,想了想便道:“孤的大軍需要進入最深處,在此地深耕,將軍自力更生可能做到?”
說話間他盯著白幾,深沉的眸光露出一絲狠意。
白幾被君王的目光籠罩,完全無法反駁,只得諾諾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