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腿的藍色褲管已經黑乎乎的一片。
猝不及防映入眼簾讓他心臟都漏跳了一拍。
後知後覺的恐懼讓斐言之手腳冰涼,喉嚨哽咽著甚至說不出來一句話。
怎麼能這樣?
他想放在手心的人怎麼能這麼狼狽。
他錯了。
不該放任的。
他應該把人永永遠遠鎖在身邊才對。
斐言之單膝跪在秦妄面前,顫抖著手俯身把人撈起來護在身前,聲音哽咽著:
“秦妄……”
後知後覺被熟悉的人抱進了懷裡,秦妄終於反應了過來。
他抬頭愣愣地看著對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覺得委屈:
“斐言之……”
一路被人追趕他沒哭,也沒覺得委屈,可現在被人溫柔的抱進懷裡,熟悉的溫熱手掌落在他的腰間,眼睛裡忍不住瀰漫了一層水霧。
他也不知道為什麼。
就是忍不住……
斐言之攬著他的腰把人抱了起來,讓對方的手臂搭在自己脖頸往懷裡按了按,才從胸腔裡吐出低沉的聲音:
“嗯,我在,摟好。”
沒有質問,也沒有生氣。
可秦妄卻本能覺得斐言之生氣了。
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可到底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怎麼解釋呢,都是他自己的選擇。
落到現在的樣子也是他自找的。
沒什麼好委屈的。
斐言之快速的前進著,低頭抽空看了一眼懷裡的人,擰著眉道:
“秦妄,沒事的,有我在,哪裡不舒服一定要跟我說,明白嗎?”
秦妄趴在他懷裡緩緩點了點頭。
他的反應已經有些遲鈍了,大概是失血過多。
斐言之剛才看了兩眼,是右側小腿被樹枝刺穿了,這個時候不能拔出來。
他沒有藥,到時候失血過多真的會死人的。
夜色很黑,斐言之速度很快,也很穩當,秦妄本來還強撐著,到後面已經整個身體都軟在了對方懷裡。
好溫暖。
被抱著。
他頂著有些刺的頭髮將腦袋靠在對方精緻的鎖骨上。
大概是因為緊繃的神經突然放鬆了下來,木製冷香夾雜著著薄荷味燻得他昏昏欲睡。
斐言之看了一眼,加快了腳步。
他不是醫生,分辨不出來秦妄是累了還是失血過多昏迷的前兆。
但不管怎麼樣不能讓他睡過去。
“秦妄……”一邊抱著人快速的穿行著,斐言之一邊喚了一聲。
只是懷裡的人安安靜靜的沒什麼動靜,只剩下清淺的呼吸若有若無灑在他的脖頸。
斐言之皺眉:“秦妄,別睡過去。”
這次好像聽到了,只是過了好一會兒,秦妄才慢吞吞的“嗯”了一聲。
聲音也低,然後又不動了。
這樣不行。
斐言之看著皺眉,沉吟了片刻道:
“秦妄,我們分手吧。”
不算太高的聲音迴響在耳邊,一下子把昏昏欲睡的秦妄嚇醒了。
分手?
斐言之要和他分手。
心臟像是被從天空掉落的石磨一下子砸個稀巴爛。
疼的無法呼吸。
秦妄豁然抬頭看著斐言之,卻只看到對方光潔凌厲的下顎線。
控制不住眼眶裡的淚水,可還是不想在對方面前丟人。
一手摟著對方的脖頸,然後用另外一隻手背狠狠的擦了擦通紅的眼睛。
斐言之看他醒了過來鬆了一口氣,看他擦眼淚有些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