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明非緩緩吐氣。
他和繪梨衣穿過了由鍊金道具所開闢的道路,此刻正身處一條逼仄的狹窄暗巷之中。
這是經過考慮後選擇的地點,目的是為了掩蓋行蹤,畢竟瞬間移動這種能力實在顯眼,而尋找這處座標著實讓他廢了一番功夫。
他橫跨海洋,從日本開闢了一個通向自己家鄉的通道,從任何角度來講這種事都是可以歸於神話級別的故事。
不過這次進行傳送的時候好像有點……卡頓?此前歷次的傳送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而且空間開闢從理論上來講是不會出現這種類似讀條的停頓的。
不過既然平安著陸,大概也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路明非鬆開了握住繪梨衣雙手的手,就在剛才他還能這麼做,理由是傳送時必須有肢體上的接觸,但既然現在已經傳送已經完成,再摸人家小手就未免有耍流氓之嫌了。
他慢慢舒了口氣。
繪梨衣把手中的鍊金道具交還給路明非,隨後有些好奇的抬起頭,打量著四周。
暗巷裡有什麼好打量的呢?繪梨衣卻顯得興致勃勃的樣子,她抬起頭,看到黃昏的天空。
“繪梨衣?”路明非開口提醒,“還是先出去吧?這裡有點窄了。”
繪梨衣默不作聲的點頭,隨後邁開步子向巷子外走去。
今天的女孩兒穿著紫色鑲黑色蕾絲邊的公主裙和她最喜歡的高跟短靴,即使是重啟也沒能讓她的審美有任何改變——之前旅行時的繪梨衣也是類似打扮,就連是去格陵蘭島看北極熊時她也穿著漂亮的公主裙,漫步雪原上時就好像一朵款款搖曳的紅花。
不過以她的血統其實不需要依靠棉衣禦寒,所以路明非也就沒有糾正。
兩人步出暗巷,來到了街上。
正是要做晚飯或者吃晚飯的時間,街上的行人並不多,幾個小孩兒在路邊嬉鬧,一個媽媽從街邊的店鋪中叉著腰走出,身上還繫著未來得及解下的圍裙,她潑辣的衝那群孩子喊了幾句什麼,於是那群小獸般活潑的小孩兒便四散回家,其中一個垂頭苦臉的正是她家的孩子。
一處小食攤上熱熱鬧鬧的圍了兩層,老闆夫婦兩人在此處賣油茶,下了班的人們在這裡買上幾碗打包帶走,算是解決了晚上的吃食。
路明非小時候就印象著有類似的事情,他和路鳴澤放學回家,叔叔指了指房間說今晚沒飯,給你們買了油茶,掛在房間門把上了,趕緊去吃。
夕陽西下,天空被映成漂亮的粉色,夏末的雲朵喝醉酒一樣搖搖欲墜,幾乎要跌到人的身上來了。
嘈雜的人聲從四面八方湧來,雖然並未久違,但路明非還是懷念著老家的煙火味兒。老家實在是個適合養老的地方,如果他沒有走上屠龍這條路的話,或許會在這裡一直生活下去也說不一定。
繪梨衣愣愣的看著眼前的一切,她從未感受過這樣濃厚的生活氣息,東京那個快節奏生活的城市沒有這樣的場景,而源氏重工則是另外一個精密齒輪構成的機械,沒有任何市井的生活味道。
路明非帶她走過很多地方看過很多東西,她在格陵蘭島上見到了愛斯基摩人的冰屋,在黑夜裡的曠野上和吉普賽人圍坐火堆,看他們且歌且舞,唱起古老神秘的歌謠。
但是這些東西都不是她想要的,繪梨衣最想了解的是sakura,或者說路明非。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歡sakura,但應該是喜歡的,具體原因連她自己都不清楚,只是覺得莫名其妙的熟悉,好像在很久很久之前就曾經見過。
喜歡一個人就應該瞭解他才對,繪梨衣和sakura一起見過了這個世界上的很多地方和美景,無論是草原冰原大海還是沙漠都已經涉足,在sakura的帶領下她覺得世界真大又真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