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從表情上看可以稱為驚歎,在長久的戰亂中路明非幾乎從未見過這樣的衣服,就算那些高等人穿的衣服看起來也沒有這樣的質感。
這件衣服的質感超越了路明非的所知,像是用世間最華貴的金屬編制而成的絲線,高潔得幾乎不屬於俗世。
最近流年不利,就連出海都打不到魚,馬上就沒得吃了。
路明非嚥了口口水,這件衣服光是看起來就價格不菲,如果拿去市場上賣,大概幾個月的時間都會吃喝不愁。
在戰亂時代能夠幾個月吃喝不愁簡直不敢想象,況且最近實在是流年不利。
但路明非終於還是沒有伸手,他用力嚥了口口水,隨後開始用力搖腦袋。
這是收起貪念的標誌,長時間的貧苦生活並沒有磨滅這位漁民的道德。觀眾席上,白王的身形不動聲色的頓了一下,由於面紗的存在,看不清楚她的表情。
“你的劇本好像出了問題啊。”路鳴澤饒有興致的看著劇臺上的男主角,他的表情堅定正直,堅決的抵禦著誘惑。
他嗤笑著搖了搖頭,聲音中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連開局的故事梗概都都出差錯,那麼你後續的劇情又要怎麼發展呢?”
“推動劇情發展的決定權在我,正如我說的那樣。”
白王的語氣仍舊是平淡的模樣,似乎男主角的選擇也沒有出乎她的意料,“女主角會自然的喜歡上男主角,只要他們相遇,剩下的一切就都在我的計劃之中。”
“那我就繼續欣賞演出了。雖說是默劇,但還算有點意思。”
白王不置可否,隨後伸手點出一指。
一隻海鳥倏然出現在劇臺上,它撲閃著翅膀,目標明確,直朝著黑松之上的羽衣而去。
路明非呆了一瞬,似乎沒有想到居然會惹出如此變故。不過他很快就回過神來,開始動手驅趕那隻海鳥。
海鳥的動作極快,叼起羽衣的一角便要展翅飛走,而路明非則拽住了羽衣的另一腳,一人一鳥就此進行著角力。
嚴格來說這也不算是默劇,因為背景音和語氣詞倒是清晰可聞,海鳥撲打翅膀的聲音和路明非大聲叱責這禽類的聲音都很清晰,但從頭到尾居然沒有一句話。
他們之間的爭奪很快就有了結果。
一聲布條破碎的清響,那件羽衣居然被撕開了一個口子。
海鳥撲閃著翅膀飛遠了,只剩下漁夫手中拿著一件殘破的羽衣。
路明非有些猶豫,他在原地轉了兩圈,思索著應該怎麼辦,而正在他想要抬手將羽衣重新掛回松枝上時,從身後的海中傳來了少女的驚呼。
,!
漁夫頓了一下,隨後緩緩轉身。
轉身之後他再次頓住了,或者說是呆住,在亂世中掙扎求生的大腦無法理解面前如此美妙的事物,就好像人在惡臭的淤泥中生活得太久了也不會相信在這種地方居然也會開出一朵清雅的荷花兒來。
天女。
劇場上無法給到海中的視角,於是這場笨蛋出浴圖、或者說天女出浴圖只能夠由路明非一人消受。
漁夫在原地頓了很久,久到終於反應出對方是在沐浴,於是他轉身背對著海水,臉頰也通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前些天他就是吃的蝦子,因為魚沒有打到幾條。
男主角和女主角似乎在交談著些什麼,但是在觀眾的視角來看只能夠看到男主角的嘴巴一張一合,在關鍵的語言上居然是默劇的表現形式。
漁夫有些著急,他手舞足蹈的比劃了一陣,大概意思就是有一隻海鳥來扯破了羽衣,並且展示了一根剛才在爭搶中海鳥所掉落的鳥羽。
沉默。
松聲和海浪聲再次輕柔的響起,彷彿兩人心聲絮語的交融,如果這真的是一出舞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