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包,稜角分明得如同他本人,在裡面藏了一把長長的刀。
當年楚子航一路追著卡塞爾學院的蹤跡,最終換來了一次面試的機會。
面試他的人是施耐德教授,教授撐著一把傘來見這個主動找到學院的年輕人,同時在口袋裡揣了一把槍。而這位他未來的學生則帶了一把鍊金材質的日本刀。
此情此景與當初別無二致,時間好像重新倒轉,只是在這次的夢境中,施耐德的角色換成了耶夢加得。
耶夢加得和一個少年隔著街道對望,誰都沒有開口。她看著對面少年模樣的男孩兒,恍惚間居然回到了在什蘭中學隱藏身份的時候。
她在楚子航的高中時代接觸過他,用很多辦法和很多身份,可以說她對曾經的楚子航瞭若指掌。但現在她其實已經有些看不透這個成長過後的男孩。
在畢業之後,離開了什蘭的楚子航又都做了什麼?
耶夢加得對此其實並不十分清楚,身為初代種,她也有著符合初代種冠位的、需要處理的瑣事,包括準備升格儀式和繼續追查奧丁的線索。
或者說是初代種的矜持和驕傲讓她不願意再分神關注一個混血種。
畢竟她已經觀察了楚子航一整個高中的時期,那個時候還能夠用‘追查奧丁線索’的理由寬慰自己,但既然所謂的調查沒有什麼結果,再過多關注就不禮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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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天大雨,耶夢加得看著那個男孩,微微有些出神。
雨水落在男孩的身上,打溼了他的頭髮和衣服,晶瑩的水珠順著臉頰滾落。
男孩紋絲不動,像是一塊石頭。
是的,像塊兒石頭。記憶中的楚子航總是像一塊兒石頭,他能夠一個人在空無一人的教室裡擦上一個小時的黑板,好像那不是黑板而是什麼精密的儀器,而他的目標就是突破某項核心技術。
太多了……連和女孩一起走在林蔭路上的時候都只會發表一些枯燥的文學見解,籃球比賽後接過水瓶的時候連一句謝謝都不會說,整個人就是一塊硬的要死的石頭。
又呆又笨,除了麵皮好看一點不知道還有什麼優點可言,雖然說是優等生的樣子但其實總是獨來獨往,那基本是社交無能的表現,換句話說就是孤獨一人。
獨自一人、獨自一人、獨自一人……
就像現在一樣孤獨一人。
可是很不解風情誒好不好,剛才都那麼危險的情況了,如果不是她來的及時的話這塊石頭就要變成死侍了好不好。
而且現在她就大大方方的站在了這裡,幾乎是明牌說‘別看了,就是老孃把你救了,還不過來道個謝。’
但對方就是站在那裡,呆得像石頭。
耶夢加得想起來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楚子航了,她一直不願意承認這個事情,初代種怎麼會愛上混血種呢?
就算之前諾頓把為她準備的刀劍取名為色慾也無所謂,她反倒還因此小小的驕傲了一下,因為耶夢加得是玩弄人心的惡魔,從來只有她愚弄其他人感情的時候。
耶夢加得認為叫做色慾是對她魅力的認可。
但如何解釋都沒有用,就好像欺騙自己的人其實都知道自己在欺騙自己一樣。
耶夢加得知道那其實並不是同情而是喜歡,真真實實的喜歡,用英文說叫love,用中文說叫愛。沒別的,她喜歡楚子航,再嘴硬一點的話就是夏彌喜歡楚子航。
她確實和楚子航講了關於夏彌的遺言,但與此同時也隱瞞了許多想法,有個叫《斷章》的短詩是這麼說的:‘你站在橋上看風景,看風景人在樓上看你。’
耶夢加得何嘗不是如此,她觀察人類,在地鐵的車廂中看著人類如同潮水一般在她身邊來往,那是名為世間百態的風景,每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