衰仔終於依依不捨的走遠了。
老唐嘆了口氣。‘不要死’雖然沒有修復他的身體,但居然使他即將消散的精神振奮了一些,現在的老唐能夠感覺到身體上清晰的疼痛感。
這小子真是淨幫倒忙,本來如果模模糊糊的死去的話,是不必承受這些痛苦的。
但是老唐露出了一個釋然的笑容,他也並不是真心埋怨。
誰會真的埋怨自己的兄弟呢?
老唐睜開眼睛,他躺倒在深陷的巨坑裡,去看遙遠的晴朗的天空。這裡的天空湛藍而漂亮,藍得讓人感動。
他已經忘記了上次躺倒在地上看天空是什麼時候的事情了,將死之時居然有這樣一次體驗,讓他覺得很有趣。
龍王諾頓在歷史上曾經數次留下卵,也曾經數次死去,有時死在兄弟之手,有時死於混血種之手,有時和如今這次一樣死於自己的燭龍。
之前的每次死亡都讓他帶著怒火,無盡而不滅的怒火。
正是這些怒火支撐著他一次次留下龍卵,也是怒火激勵著他一次次從死地爬出,重新對整個世界宣洩他的憤怒。
但唯有這一次,他的心中沒有一絲憤怒。
龍王諾頓,或者說老唐,這位尊貴的初代種躺倒在地上,即將沉入死地。
他睜著眼睛去看蔚藍色的天空,荒漠上的長風從遠處吹過來撫在他的身上,那感覺如同磚末般粗砥,卻又如水般清涼。
他是尊貴的龍王,曾經建造起巨大的青銅宮殿,無數人對他俯首稱臣,而他的一句話也可以決定無數性命的生死,但那時他並不快樂。
痛感逐漸變鈍,而意識也慢慢模糊起來,‘不要死’似乎失效了。在這種情況下他居然感到一種釋然的快樂,遠比逼迫他人俯首時要快樂得多。就好像他一直在泥濘中跋涉,而如今終於踏上了堅實的陸地。
老唐露出一個釋然的笑容,黑暗上湧,在風聲中擁抱了他的意識。
羅納德·唐。青銅與火之王中的哥哥,龍王諾頓,再一次沉入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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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週後。義大利波託菲諾。
昂熱坐在一輛勞斯萊斯的後座上,他目光沉默的翻看著手中的那一沓資料。折刀仍舊藏在袖間。
勞斯萊斯正在山崖間的公路上攀升,波託菲諾的大海碧波浩淼,漂亮的白色帆船三三兩兩進出港灣。
這裡到處都是古老的建築和色彩斑多的駁磚牆,山海雲雨輝映。
度假勝地。
度假的時候最好帶著美人兒,而事實上昂熱的身邊也正坐著一位美人兒,那是一位看起來相當年輕的女孩,校董會的成員之一,伊麗莎白·洛朗。就算遮蓋著黑色的面紗也無法掩蓋這位女爵的美麗,當之無愧的美人。
但如此美人兒就坐在身旁,昂熱卻沒有一點欣賞的心情,事實上他一直皺著眉頭。他在看手裡的資料,並且感到頭疼。
距離“康斯坦丁之血”事件已經過去了一週,在這一週的時間裡他一直都躺在哈薩克分部的醫院裡休養。
兩次透支時間零,一次二度暴血,以及一次三度暴血。這樣的行徑可以稱為瘋狂,就算是年輕人也很難承受這樣的壓力,而如果換個其他同昂熱一般年紀的老人來做這些事情,恐怕在第二次透支時間零的時候就會直接跟上帝報告。
在昂熱用嫉妒向李霧月斬出一擊之前,他的折刀之前曾經託付給龍王諾頓代為保管,但在他醒來之後反倒是由漢高將折刀還給了他,同時還回來的還有腕帶和其他的精鋼刀子。
據漢高所說,昂熱最後一記拼盡全力的斬擊也並沒有傷到龍王李霧月,在那之後李霧月召喚了巨量的鬼齒龍蝰,試圖將場上的所有人盡數撕碎。
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