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嘉享追上了正要去洗手的陳境。
看到是他,陳境立即笑開了花,晃了晃手,說:“我這都弄完了,快不快?”
一看到她笑,林嘉享霎時覺得神清氣爽,心情好到極點。
“特別快!”他點頭,一臉讚賞,“你怎麼這麼能幹?”
“我從小就幹活兒,小時候我爸經常幾天都不回來,我都是自己做飯。”陳境笑著說,“而且我飯做得很好,以後做給你吃呀。”
聽她這麼說,林嘉享卻一點兒都開心不起來。
他不無心酸地笑了笑,搖頭:“不用你給我做,以後我給你做,我也會,而且做得不一定比你差。”
“真的假的?”陳境又驚又喜。
她不是沒見過家庭條件富裕的孩子,就像李詩、鄭茉和周洛晗——剛才一起串串兒的時候她就看出來了,她們在食材處理方面非常生疏,在家裡大概從來沒做過。
而林嘉享的家庭條件只會更好,這樣的孩子會自己做飯,實屬少見。
林嘉享把陳境拉過來,手順著她的胳膊往下滑,直接滑到最底下,牽住了她的手。
“我在美國待了七年,”他言笑晏晏,“中國留學生有幾個不會做飯的?小看我。”
林嘉享確實會做飯,但原因並不是所謂的留學生想念家鄉菜,而是因為他覺得做飯很解壓,尤其是做蛋糕。
在美國的最後兩年,他做過很多個蛋糕,卻幾乎都不是為了吃。深夜裡,聽著打蛋器的轟鳴聲,能讓他覺得放鬆,可以化解掉消極情緒。
所以每當他意志消沉,或者對自己感到失望的時候,做蛋糕便能讓他迅速好起來。
“哎——”
看到林嘉享牽了她的手,陳境怔了怔,試圖將手抽回來:“你別拉我的手,我手剛摸了蝦,很腥!”
“沒事,我不怕,反正馬上到水池了,一起洗洗不就完了?”
林嘉享牽著陳境走到水池邊,他開啟水龍頭,將兩人的手一起放到水下衝。他把她的手攥在掌心裡,細緻沖洗。
水池邊有一枚小小的香皂,他攥了兩下,用沾了皂液的手包住陳境的手,輕輕揉搓。
他洗得仔細又小心,特意避開了她手掌上被衝浪板磨傷的位置。
陳境側目看向他,心間霎時湧入一股暖流。她想也不想地側著臉湊上去,在他腮幫子上輕輕親了一下。
林嘉享一愣,抬眼看過來,見她神色溫柔,滿面笑容,他也立即笑起來,彎腰歪頭,探頭在她嘴唇上回了一吻。
蝦的味道不好清洗,洗完了手上也還是有股腥氣。但兩人都毫不在意,就這樣隨便甩了下水,然後立即牽住了彼此的手。
兩人回到烤架那裡時,餘江川正在煙熏火燎地烤牛肉串和陳境處理的蝦。
他今天弄了個背頭,穿著可以秀肱二頭肌的黑色無袖背心,脖子上戴著銀色鏈子。
從穿著打扮來看,餘江川絕對是個運動少年,可此刻他正眯著眼睛,手裡拿著把扇子在呼啦啦地給肉串扇風,動作頗具買買提大叔的風範。
只可惜……他是個典型的假把式。
動作看似專業得很,烤出來的東西卻拿不出手。
在牛肉串因為沒熟、蝦有點兒糊被退貨之後,林嘉享走了過去。
“我來,你回桌那邊吧。”他說。
餘江川沒掙扎,直接選擇了讓位。
在烹飪這件事上——餘小爺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而林嘉享站在烤架前的感覺跟餘江川完全不一樣。
如果說餘江川是動作粗獷豪邁、頗具江湖氣概的夜市燒烤攤主,那林嘉享就是閒雲野鶴一般、在高檔餐廳裡給主廚做示範的隱士高人。
陳境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