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似年臉上情緒急劇變幻,神紋隨著他的情緒波動劇烈而逐漸蔓延開來。
半晌他才吐出兩個字,“荒謬。”
腦子裡面十分凌亂,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是的,你就是當年成功的試驗品,另一個聲音在告訴自己。不是的,這世界上根本就沒有神。
笑死,他們拼盡全力謀劃多年,就是為了將汪家的造神計劃一舉摧毀。為此,他們不顧一切。不計代價。結果最終。突然告訴他。他自以為是的勝利只不過是一個笑話。
多殘忍啊。他拼了命的想要去摧毀這個計劃,到頭來他自己成了這個計劃最終的一環,實驗的成功品。
多好笑,多諷刺。
時似年有些頭痛的扶住了額頭,他閉上了眼。再睜開眼睛的時候。雙眼漸漸失去了聚焦。
地上怪物狀的人死死的用他凸起的眼珠子盯著時似年臉上的神紋覺得十分的諷刺。
但很快,生理上對血的渴望壓過了他的理智。只要一滴神的血。它就可以恢復成原來的樣子,也不用待在這個死地方了。
他劇烈地掙扎著。整個人竟然狠狠的穿透。插在他心臟上的匕首。
直接朝著目前神情混亂的時似年撲了過來。
時似年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彷彿在看著一隻拼命掙扎的螻蟻。
撲過來的怪物狀的人又再一次被踹飛,與此同時還伴隨著鮮血的飛濺。
不是怪物的。是第三個人。
是張起靈。
他不知道從哪裡出現,突然一腳踹向怪物,在手上割出了一道口子。將鮮血甩到怪物身上。
怪物發出撕心裂肺的吼聲,被沾到麒麟血的地方開始滋滋冒著白煙。
時似年無神的眼睛看著他。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十分冷漠。
怪物尖叫的嘶吼。“少主!少主!……”似乎只剩下這兩個字,他會喊了。
好像是某種化不開的執念,在失去意識變成怪物之後。日復一日,年復一年的喊著,似乎這是他能在成為怪物的途中,唯一的念想。
從滿懷希望到絕望,到對他的恨意。
從頭到尾日復一日。
似乎都包含著這個尊稱之中。
在這意識的最後一刻。在他消散的前一秒。地上怪物狀的人不停的捲曲著。麒麟血燒灼的地方逐漸向周圍擴散。
神的血液確實是它的終點。也正是這一刻,他才清晰的意識到。眼前的少主並非是往日的幻想。是真的活生生的站在了他面前。
對不起。
他蠕動的嘴唇,想要在意識消散的最後一刻將這三個字說出來。但他叫出來的卻只有少主兩個字。
張起靈立刻拉起旁邊。雙眼無神的時似年,朝著反方向迅速離開。
時似年呆呆的被他牽著走。不知道為何,在即將要消失在盡頭的時候,他回頭看了一眼。
那個怪物縮在小小的角落裡。縮成了一小團。不知道是不是錯覺。他感覺那個怪物。眼睛死死的看著他。
隨著張起靈將血液抹在時似年的唇上。那雙無神的眼睛漸漸聚焦。
“你怎麼回來了呀?”時似年,慘白地笑著說。
看著他的雙眼回神,張起靈似乎鬆了口氣,“發現,你不見,回來找。”
然後他看了一眼時似年隨後說“假的。他說的都是假的。別信。”
時似年一反常態的垂著眼睛,連笑容都漸漸收了回去。沒有回答。張起靈見狀,再次抓著他的肩膀,強迫時似年與他對視。
他再次重複了一遍。“別信,假的。”
時似年,臉上毫無血色,但依舊對張起靈扯出一個非常難看的笑容,“嗯。”
過了一會,他輕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