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片詭譎多變、暗流湧動的江湖裡,張家——這個曾經如龐然大物般盤踞一方、威名赫赫的家族,終究還是沒能躲過命運的無情鐮刀,轟然分裂了。
往昔恢宏肅穆的張家大院,如今殘垣斷壁隨處可見,像是無聲哭訴著這場突如其來的浩劫。
本家的精銳們彷彿被一隻無形巨手瞬間抹去,一夕之間消失殆盡,那些鮮活的面容、熟悉的身影,通通化作了縹緲青煙,消散於風中,只餘下死寂與衰敗。
這場驚心動魄的動亂宛如一場兇猛的海嘯,席捲過後,張家徹底陷入了暗無天日的衰敗時期。往昔門庭若市、高手如雲的盛景不再,如今只剩衰敗破落的庭院、搖搖欲墜的屋舍,族人臉上滿是惶惶之色,往昔的驕傲與底氣蕩然無存。
時似年在這衰敗之景裡滿心焦急,他像個無頭蒼蠅般,在熟悉又陌生的張家祖地四處找尋。
說實話他今天早上沒有看到小官,內心就咯噔一聲。
找來找去只有張家祖地沒找過了。
小官竟似人間蒸發了一般,蹤跡全無。時似年額上沁出細密汗珠,平日裡沉穩的雙手不自覺微微顫抖,嘴裡不停唸叨著小官的名字。
就在他滿心焦灼之時,一個久違的身影闖入眼簾——張海客。
張海客身姿挺拔依舊,可眉眼間難掩疲憊與滄桑,周身還裹挾著風沙的氣息。
時似年眉頭一皺,脫口問道:“你怎麼在這裡?海外張家現在也不太平吧,怎麼還有閒心思跑到這兒來?”話語裡夾雜著幾分不耐與疑惑。
張海客聞言,眼中閃過一絲不解,抬手指了指張家祖祠的方向,緩緩說道:“你竟還不知道?張瑞桐老爺子故去了,族裡這幾日正亂成一鍋粥呢,新任族長……聽說是小官。”
這短短几句話,像一記重錘狠狠砸在時似年心上。他整個人瞬間僵住,瞪大了雙眼,臉上血色褪得乾乾淨淨,嘴唇微微哆嗦著,吶吶自語:“他……他沒和我說起過。”那聲音輕得仿若隨時會被風捲走。
剎那間,時似年腦海裡走馬燈般閃過與小官相處的往昔點滴,那些嬉笑打鬧、月下私語、患難與共的畫面還溫熱著,可小官卻一聲不吭地擔起了張家族長之位。
他怎會不知,這看似風光無限的族長名頭,實則是沉重枷鎖,戴上了,便要割捨過去所有珍視的回憶。
更遑論還有那如詛咒般的天授,定期發作,每次都會殘忍地奪走一部分記憶,把人困在無盡的忘卻與找尋裡。
時似年雙手握拳,指節泛白,牙關緊咬,牙縫裡擠出一句:“他可真狠心啊。”
此刻,他滿心滿眼只剩惶恐與不安,思緒亂作一團麻。小官如今進行到接任儀式哪一步了?密室之中,古老的儀式是否已悄然開啟,改寫著小官的命運?他是不是已經忘了我?
而此刻,小官已孤身一人邁入張家密室有一會兒了。密室裡幽暗靜謐,牆壁上閃爍著神秘符文,似有低語呢喃從暗處飄來。
小官一襲黑衣,身姿筆挺卻微微顫抖,孤身一人靜靜佇立在張家密室的中央。
頭頂幽秘的長明燈明明暗暗,映得他面龐忽隱忽現,神色凝重得近乎肅穆,眉心緊鎖成一個“川”字,嘴唇也不自覺抿成一道堅毅的直線。
他的目光緊鎖在面前那座巨大石臺之上,眼眸深處湧動著複雜情緒,有忐忑、決然,還有一絲對往昔的眷戀不捨。
石臺由整塊的古樸黑石打磨而成,觸手生涼,石面隱隱散發著幽微藍光,似在與這密室中塵封多年的神秘力量暗暗呼應。
石臺之上,穩穩擺放著那個傳說中象徵張家族長無上權威的六角銅鈴。
銅鈴足有一個小球那麼大,周身鐫刻著繁複細密、蜿蜒如蛇的古老符文,幽暗中,那些符文仿若活物,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