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斌趕來的時候,就看到三個人分開守著角落,一言不發。
賀景琛像個木偶,愣愣地看了眼來人,便瞥開視線。
羅斌識趣地沒有上前打招呼,只奔到向暖身邊,輕聲問。
“暖暖,尤佳人怎麼樣?”
向暖搖了搖頭,眼淚又噴薄而出,她壓抑著聲音嗚咽,一頭撲進羅斌的懷裡。
羅斌拍著向暖的後背,無聲的安慰,心裡也沉甸甸起來。
沒過多久,韓力就出來了,臉色沉重。
賀景琛跌跌撞撞地走過去,顫抖地問:“韓叔叔怎麼樣?”
韓力嘆了口氣:“身上的骨折都是小問題,內臟也有挫傷,但最嚴重的還是顱內大面積出血”
“能能救嗎?”
韓力看著賀景琛悲痛到了極點的臉龐,似乎自己說出什麼不好的話,他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和我一起過來的張勇剛好是京醫最頂尖的腦科主任,我們商量過了,準備馬上給她動手術,現在只有兩個問題”
“醫生,什麼問題?”向暖連忙出聲詢問。
“第一,從ct上來看,她出血量極大,我們暫時不知道出血點,最壞的可能是命救回來了,但是卻醒不過來。”
韓力看了眼賀景琛,試探道:“小琛,這個話的意思你明白嗎?”
“植物人?”賀景琛大聲喘了口氣,接著痛苦地笑了笑。“韓叔叔,不管她成什麼樣,你放手去救,活著才有希望。就算她一輩子都醒不過來,我也要她。”
韓力有些動容,眼角溼潤起來。
“還有個問題就是她的孩子,這樣大的手術,肯定得上全麻,這麻藥劑量都不會少。雖然她懷孕時間很短,但是這對孩子是有影響的。”
韓力有些無奈地補充。
“我們和婦產科的專家討論過,我們的意見是認為這孩子沒有保的必要。就算勉強保下來,可能最終也會極大的風險畸形或者有其他未知疾病。”
賀景琛只覺得渾身都在冒著冷氣,明明醫院內的暖氣依舊開著,但他控制不住冷得手腳發顫。
眾人一瞬間都沉默起來,向暖連抽噎的聲音都停了下來,紛紛把視線投向他。
“孩子也要保,就算它將來殘疾不健康,我們賀家也養得起!”賀景琛咬著牙齒,態度篤定。
向暖只覺得老天對自己好友也存著一絲仁慈,在這樣的關頭有這樣的一個男人為她挺身而出。
她默默在心裡祈禱,希望上天給尤佳人一個機會,也給這個默默深情付出的男人一個幸福的機會。
韓力似乎一點都不意外賀景琛的回答。他拍了拍他的肩膀,又道:
“小琛,你畢竟沒有和她結婚,法律上你算不上她的監護人,你需要把她直系親屬喊過來,簽字才可以手術。”
“醫生,佳佳她父母都去世了,別的親戚都十多年沒有聯絡了!我是她從小到大的朋友,我幫她簽字可以嗎?”向暖上前有些著急解釋。
韓力為難地皺了皺眉。“可是”
“我也簽字,她以後會是我的妻子。”賀景琛俊眸猩紅,急切道:“韓叔叔,你別耽誤了,快動手術,一切風險都由我承擔!”
韓力也知道耽誤不得了,只得重重點了點頭。隨後就有醫護人員推著尤佳人的擔架床往手術室疾跑而去。
後面跟著一群頂尖的醫科聖手。
徐鶴站在最後面,看著這陣仗悄悄擦了擦汗,在他們面前,以他的資歷連手術室都進不去。
仁慶醫院的院長趕來的時候,手術已經開始了。他看了眼站在一邊的徐鶴,微微皺眉,沒有太明白眼下的情況。
手術燈亮著,自家的醫生卻在門口,情況實在太過離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