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要上了石橋,突然靈機一動,腰肢一斜,本想佯裝歪了腳,卻沒控制好力道,竟真的歪了腳。
一聲悶哼,幾人都驚住了。
石霞快速扶起她,陳氏也轉身而來,那宮人見狀,忙道:“可傷著了?”
周雲若的眉頭蹙成一團,腳腕處的疼痛全都表現在了臉上。
她看著陳氏:“母親,腳動不了了。”
陳氏心間一顫,忙對宮人道:“煩請公公回稟***,小女傷了腳,先行回府醫治,改日再登門致歉。”
說罷,就趕忙讓石霞背起她,一路上急色沖沖,時不時給女兒擦著額間的冷汗。
還要忍不住埋怨兩句:“這麼大的人,還這麼不小心。”
周雲若的臉垂在石霞的肩上,悶頭也不吭聲。
剛至府門,就見外面行來一道硃紅色的身影,周雲若心尖一怵,忙用帕子遮住臉,催促石霞:“快點,別停。”
石霞自是知道她的用意,當下加快腳步,臨近了,又背身對著蘇御。
陳氏匆匆向他行了一禮,石霞只頓了下就疾步從他身邊走過。
蘇御回身盯著周雲若,他看得分明,她是故意躲著自己。不由得攥緊拳頭,聽說她來了公主府,唯恐祖母為難她,一刻不停地趕回來,她竟是一眼都不願看自己。
又想到她被人揹著,那眸光一沉,抬起步子,就往***的殿裡走去,行至內殿,見***沉著臉坐在寬椅上,腳下還有摔碎的茶盞,地上濺開的茶湯還冒著熱氣。
***冷冷的看著他:“怎麼?想興師問罪,以為是本宮傷了她?”
平時裡,她對蘇御從不以本宮自稱,這會子是氣急了,她沉聲道:“十一,你來說。”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便從樑上躍下,他跪在蘇御的身旁:“公子,屬下暗中觀察,她走到水榭時半隻腳踏出石堤,這樣的動作,重複了好幾次,又收回了腳。上拱橋時也是這般·······故意歪了腳。”
十一是蘇御暗衛的一員,他是自己的人,他的話自是可信。
蘇御聽後,臉色瞬間蒼白,彷彿被冬日寒風穿透心房,他閉上眼,腦海中浮現出周雲若那刻意避開自己的身影。
他心上劃過一道道細密的傷痕。緊握的拳頭微微顫抖,一股酸澀湧上心頭。蘇御緩緩睜開眼,她寧願傷了自己也要避開他,那他的堅持,不就是一場笑話。
***見他那副模樣,氣惱的別過臉,其實她約周家人來,一開始是打算威懾一番,叫她母親管好女兒。直到昨晚,蘇御回來後將自己關在書房裡,她聽到下人回稟,親自去了書房。
一進屋就見他伏在書案上,醉酒不醒,手掌下還壓著一張泛黃的小畫,那上面畫著一個手拿兔兒燈的小姑娘,笑顏如花。下面還注著,元承十六年春。
當下心口就是一酸,那年他十六歲,十年了他竟還留著,她忽然就狠不下心了。
一夜輾轉反側,終是說服了自己,不過一個女子,他要就給他,左右她如今和離了,給個妾位,別人也不敢說什麼。
可那周家女竟然瞧不上,還敢給自己動心眼子,想到這,一肚子的氣,猛地站起身。
“我邀她來,本是想與她母親商量讓她進府的事,可你看,她還瞧不上,她心裡若是有你,怎會如此行事?”
“御兒,斷了這個念頭吧~”
“她心裡沒有你,你又何苦折磨自己呢!”
蘇御的目光空洞地望向窗外,暖陽明媚,他的心卻溼潤冰冷。
他苦笑一聲,是啊!強求一個不愛自己的女子,又能得到什麼呢?不過是無盡的痛苦與折磨罷了。
默默回過身走出殿門,綰綰就站在門外,失神地望著他,一隻暖柔的